第18章 一場錯愛(2)(1 / 3)

在江山讀大學的時候,鍾情曾經陪陳玉敏這樣散過步。結婚以後,鍾情再也沒有過這樣的閑情逸致了。晚風輕拂,白雪飛的青絲飛揚開來,掃在鍾情被酒染紅的臉上,那種甜甜的癢,一直癢到心裏。白雪飛的氣息也飛揚飄散,直鑽鍾情的鼻孔,在他的心扉間撓來撓去。內外夾攻,鍾情的心便也在護城河的柔波裏晃蕩起來。

江山市是越來越美麗了。白雪飛說。多年沒回來,我都不認識了。鍾情說:是啊,城市在不斷變化,隻有你還沒變,還是那樣漂亮。老啦。白雪飛歎了口氣,往鍾情身邊靠了靠。鍾情猶豫了一下,順勢拉住了她的手。白雪飛沒有拒絕,也主動握住鍾情的手。兩人就這麼拉著手,慢慢地在河邊走著,很久都沒說一句話。河麵上,一艘艘遊船像在畫中,緩緩地移動著。河岸兩側的燈光蜿蜒著,以項鏈的形象裝綴護城河,護城河呢,也以項鏈的形象來裝綴城市。

這幾年在北京。白雪飛說,經常會想起你。

謝謝。鍾情的手握得緊了點。忘記一個人,很難。忘記一段愛,更難。鍾情感慨。

白雪飛點點頭:是啊,是啊。人便向鍾情傾斜了,鍾情便鬆開了她的手,摟住了纖細的腰。20年後,手搭在那曾經夢寐以求的腰肢上,鍾情的心情居然出奇地平靜。

兩人就這樣情侶一樣漫步在河邊的親水平台上,回憶著過去。他們都回避著提現在,提此刻。仰望長天,星光閃爍,思緒也向很遙遠的時代飛馳,一種空靈的、純潔的、夢境般的感覺便漾在了兩人的心間。

白雪飛突然說:鍾情,我回江山來工作好嗎?鍾情一愣,旋即說:好啊,我是舉雙手歡迎啊。不過,江山恐怕沒你合適的位置。白雪飛歎了口氣:我一個女人,要什麼位置啊。在京城多年,總感到沒根沒落的。我現在都已經有落葉歸根的感覺了,真的是老了。

逝者如逝夫啊。鍾情說。很想問問白雪飛家庭的情況,丈夫怎麼樣,孩子上幾年級了,成績怎麼樣等等,但白雪飛不提,鍾情便始終沒敢提起這一話題。鍾情是一個很敏感的人,他感到白雪飛不願意談家庭的事。也許,她是有著難言的苦衷。

夜漸漸地深了,夜也漸漸地涼了,鍾情摟著白雪飛,慢慢地回到了有鳳飯店。在電梯裏,鍾情突然有一種要吻她的衝動,但立刻壓抑住了。在房間門口,鍾情替她理了一下額前的頭發,說: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明天早上我陪你吃早飯。

白雪飛點點頭,笑了笑,擺擺手:再見。鍾情回到家,陳玉敏和兒子鍾小情已經睡了。朦朧中的陳玉敏聞到鍾情一身酒氣,說:臭死了,到書房睡去……

鍾情識相地躺到書房的小床上了。

黑暗中,鍾情的思路是混亂的。他眼前浮現起白雪飛的動人笑容,手指之間,還殘留著她腰肢的柔軟感覺。回憶初戀和重複初戀的滋味一樣酸澀。白雪飛說要回江山市,鍾情想這基本上是她一時的念頭,隨口的感歎。如果真的回來,經常見麵,鍾情知道自己是無法像今天一樣做得很幹淨的。他的眼前又浮現起文心悅的燦爛笑魘,幸福和憂慮一齊湧來。鍾情想,我不是王正偉,文心悅也不會是馬曉青。迷迷糊糊中,鍾情睡著了。在夢裏,他還在迷迷糊糊地想著愛著的女人們。愛,真是又快樂又麻煩,連個安穩覺都沒有了。

第二天,安排陳玉敏和兒子吃完早飯,鍾情就急急忙忙趕往有鳳大飯店。他的借口很簡單:有客人要陪。

相關客人來,接待人員全方位陪同幾乎成了官場慣例,所以,陳玉敏毫不懷疑鍾情是陪白雪飛吃早飯去了。

白雪飛和秘書一個房間,鍾情在樓下大堂坐了片刻,等她們梳洗穿戴完畢,才進了客房。今天的白雪飛穿了一套米黃色的職業裝,顯得更加的精神幹練和豐姿綽約。鍾情由衷地稱讚:你真的是越來越漂亮了。白雪飛聽了,隻是淺淺一笑。用完簡單的早餐,專車接發改委的人及鍾情到行政中心會議大廳,在隆重而刻板的氛圍中,領導們簽了字,握了手。故作熱烈的掌聲響完之後,白雪飛和鍾情便自由活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