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蝶買了那件死人衣服的當天晚上,我的男朋友家偉從外地回到了北京。

那天晚上我還不知道家偉就要回來了,依然蓬頭垢麵地坐在電腦前加班趕文件。

小蝶先是在衛生間裏洗了很長時間,然後就開始坐下來化妝了,我知道她並不是要出門,她有睡前化妝的習慣。

她精心化完妝後,對著小鏡子照了十來分鍾後,就進了她自己的房間。

她剛進房間沒一會兒,家偉就開門進來了。

我看到家偉,心頭頓時一陣驚喜,急忙迎過去接過他手中的包,然後仔細打量著他。

家偉的神情很疲憊,好像又瘦了一些,臉色有些暗淡。雖然我們才剛剛分開一個星期,但因為想念,我感覺好像分開很久了。

家偉是一家旅行社的導遊,會講一口很純正的英語,也許我就是被他跟外國人談話時的瀟灑風采迷住了吧,所以當他向我表達愛意的時候我迫不及待地點了頭,我們已經交住很長時間了,早已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

我比小蝶先認識的家偉,那時我剛到北京來不久,為了節省房租,我跟另外兩個陌生的年輕人同租了一所房子,那是一個三居室的房子,我們三個一人一間,搬到那裏的時候我才知道其中還有一個男的,他就是家偉。

現在挺流行男女合租房子的,我心裏隻別扭了一下也就坦然了,何況家偉還是一個文明又可愛的英俊小夥。

我們剛住在一起的時候相互間還談不上什麼特殊的感覺,但日久生情,再加上另外那個正陷在熱戀中的女孩總是深夜不歸,便給我倆提供了獨處的空間,所以當家偉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輕輕敲響我的房門時,我隻猶豫了一小會就跳下床打開了房門。

我想,在小蝶多年的言傳身教之下,我早就期待著這一天了,況且我私下裏早已經深深的愛上了家偉。

那時候小蝶已經交往了好幾個男朋友了,而我還從來沒有跟男性有過真正的親密接觸,說實話有時候我真有些羨慕和嫉妒她。

家偉在那晚知道我已經二十六歲了還是個處女之後,我們之間的關係便突飛猛進地發展起來,他立刻承諾說隻要一攢夠了買房子的錢就跟我結婚。

我們兩人都下決心要為了這個目標努力工作,不能纏綿於兒女情長而耽誤了正事,所以我們約定:每周隻能有一個晚上他可以來敲我的門。

我和家偉一直都堅持著這個約定,從沒有破過例。

這次家偉出去一個多禮拜了,我想他一定也和我一樣非常期待這個相聚的夜晚。

我替家偉放好洗澡水,又急忙跑進廚房給他弄吃的,我一邊聽著衛生間裏傳出的嘩嘩的水聲,一邊快樂地忙碌著。

當我拉開冰箱門的時候,突然被裏麵的一個東西嚇住了,手裏的盤子也失手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怎麼了?”小蝶聽到我的尖叫,不慌不忙地從房間探出頭來問。

“這是什麼東西?”

我驚惶失措地用手指著冰箱裏一個血淋淋的東西,那類似於一個剛從豬肚子裏取出來的小小的豬肚。

“別大驚小怪了,那是胎盤,我剛從醫院裏弄回來的。”

“胎盤?”我吃驚地大叫起來,“你把它放在冰箱裏幹什麼?

“吃呀,這東西最補了!還能美容呢,你可別給我動啊!”小蝶說著又把腦袋縮了回去。

我一手捂住眼睛,一手繞過那可怕的東西把冰箱裏的青菜和肉掂了出來,然後迅速關上了冰箱門,心頭不由一陣陣緊張,我感覺那血淋淋的小東西似乎活了起來,很快就要蠕動起來了。

我忍著氣收拾了盤子碎片,然後開始做菜,當我看到刀下切著的肉時,胃裏頓時一翻個兒,一口酸液就湧上了喉嚨口,忍不住衝到衛生間裏幹嘔起來。

我心裏恨恨地想,小蝶怎麼越來越不像話了?跟她住在一起真是倒黴!

當初我跟家偉戀愛以後,跟我們同住的另外那個女孩就結婚搬走了,恰巧小蝶這時從老家來了北京,於是順其自然接替了她的位置住進了那個空房間。

自從我們分別後,小蝶一直在我們家鄉的小城生活,她的戀愛故事源源不斷地傳進我的耳朵裏,好像一直生活得很開心,也不知道因為什麼突然離開家鄉跑來了北京,她從沒跟我說過原因。

我來到北京後在一家公司做一名普通的文員,而小蝶來了以後一直閑逛著,她偶爾會去學習化妝,或是去一下英語班,再就是去做美容,健身,日子過得非常悠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