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這是哪一家酒吧或歌舞廳的嗎?別說你不知道,你可是經常在這些地方出沒。”我問他。

“這個我真不知道,這種場所遍地都是,誰知道是哪一家的。”老K回答。

我收起小牌子,跟他告別回了家。

我剛剛進門走進廚房喝了一口水,就從陽台裏看見三樓那個男人從二單元的大門走了出來。

他的手裏拎著一個大大的塑料袋子,似乎很重的感覺,他把袋子從左手倒到右手上,然後傾斜著身子走到了拐角處消失了。

我的精神一下子振作了起來,隻猶豫了一秒鍾,就穿上衣服跑出了家門,我追到胡同口,左右一看,那個男人正站在路邊伸手叫車,他鑽進一輛紅色的夏利出租車裏,一溜煙地朝前開去了。

我伸手截下隨後而來的另一輛出租車,命令司機跟上前麵那輛車。

那司機瞅了我一眼,腳下加添了力量。

到了一個十字路口時,紅燈亮了,兩輛車都停了下來。我緊盯著前麵車裏那個後腦勺,心裏迅速地畫著一個又一個問號。

“小姐,別太想不開,男人都這樣,看是看不住的!”

司機還以為我是個調查老公行蹤的醋壇子,好意地開導我。

“唔……”我沒心情跟他說話,隻是目不轉睛地盯住那輛車。這是一條不分直行和左轉的小馬路,他們為什麼沒打轉向燈呢?我心裏認定他很快就要左轉朝郊外去了。

綠燈亮了,那輛車並沒有向左轉,而是一直朝前駛去,最後在本市唯一的一家五星級酒店前停下了。

門僮替他開了門,那個男人拎著那個沉重的袋子從車裏鑽了出來,昂首走進了酒店的大門。

我也下了車,站在馬路對麵的樹影下看著酒店大堂燈火通明的落地窗,那裏麵坐著一些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溫文爾雅地交談著,女人們低眉淺笑,端莊賢淑。

那個男人在玻璃窗裏出現了,笑著朝靠窗的桌邊坐著的一位小姐走去,那位小姐起身迎接著他,兩人親密地麵對麵坐下了,那個大袋子就放在了他腳邊的地上。

這位小姐是那天晚上的那個女孩子嗎?我的直覺告訴我不是。他對那個女孩的感覺是厭煩、鄙視,還有一絲懼怕,而對這個小姐卻是帶著一種尊重和討好,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

兩人親熱地說了一會話,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低頭打開腳邊那個袋子,從裏麵拿出了一個大盒子放在桌麵上給她看,那好像是個筆記本電腦,或者是一個影碟機。

我有些失望地從胸腔裏籲出了一口長氣,同時又感覺好像如釋重負。

我轉身招手叫車回了家。

那天晚上我早早鑽了被窩,一邊嘲笑自己一邊戴了耳機聽歌直至天明時入睡。

接下來的幾天我再也沒有跑進廁所裏向外窺視,甚至每次進廁所都忍不住要嘲笑自己一番,但我還是每天都買來報紙瀏覽著上麵的各種新聞,似乎在期待能看到點什麼特別的消息,但是看起來祖國形勢一片大好,根本沒有什麼我想像的事情發生。

我合上報紙,看來我得找點事情做了,雖然我的失眠還未見太大的好轉,但我還是得趕快找一份工作去上班,否則再這樣繼續下去是不行的,我擔心自己的心理會出現問題。

於是我重新打開報紙,找到招聘一欄,看看哪家公司要人,我仔細搜尋著,如果要重新選擇職業的話,什麼樣的工作會更適合我呢?

我想起一本雜誌上說,天蠍座的人天生正直、敏感、直覺準確,富於聯想,行動迅速,適合的工作有教師、作家,記者,律師,警探或臥底。

我自嘲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