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趙雲遞過酒杯,雙眼有神。
“請!”紫嫣接過,兩人一幹為盡。方才仰頭時她再一次忍不住往窗外望去,目光又直接落在了那座府邸上。瞬間,她好像有一種觸電的感覺,她感覺到了他的視線、她甚至能感覺到他也在看著這邊!忽然她一下撇過頭、神色慌張、喘著大口的粗氣。
放下酒杯的瞬間看到她神色驟變,趙雲及其不解,卻沒有問出口。轉眼看到她用力握著酒杯、都可以聽到喀喀喀的響聲。“怎麼了?”雙眉微皺,輕聲詢問。
“沒,沒事……”紫嫣沒有抬頭,沒有去看他,咬緊唇。“隻是…想起了一個人,一個我恨的人。”說著說著她又不自覺把頭轉過去,看著那座大宅子。
一個他恨的人…就在主公的府裏…難道他真的是…趙雲也把頭轉了過去,看著劉備的府邸,半天沒有說話。
亮,你現在好嗎?雖然口上說著恨他,心裏卻還是喜歡著他的。難道非得如此下去嗎?可是我真的好想你……“亮……”對著無盡的黑夜她最後還是無法控製得輕喚了他的名。那聲輕到仿佛沒有的輕柔卻被趙雲聽在耳裏。驚訝的回過頭望向麵前的人,卻見她微微皺眉、雙眼緊閉,眉宇間盡是悲傷,那道傷刻在她眉心就似刀疤一樣的深。
他…究竟是何等人物?趙雲被弄的一塌糊塗,對紫嫣的身份不斷猜測,卻又相當感興趣。“公子作何稱呼呢?”扯開話題卻突然想起她叫什麼都不知道。
“姓薛名紫容。”
“薛公子,此次來新野——”話到一半全被咽下去了。
“朋友被惡人擄走,現在還生死未卜。”紫嫣沒有看他,徑自盞了一杯酒,一口飲了下去,卻不知為何,這一口酒是那麼的辣。
“可有朋友的線索了?”趙雲看著她喝了一杯又一杯、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他,好似是在借酒消愁。
“公子……”一旁的女子終於看不下去,忍不住出聲提醒。若她再是這般喝下去隻怕身份就要保不住了!可紫嫣卻沒有理,對趙雲搖了搖頭,又喝下了一杯。好暈啊……古代的酒真的不是蓋得啊,好辣!
這一杯又一杯的下去她已經有些醉了,趙雲實在看不下去,直接握起酒壺不再讓她喝下去。“夠了。”
“你……”話還沒說出口視線就已經開始模糊起來,眼裏的東西從一個變成了兩個、三個……一直到她什麼也看不清了——
頭,好暈……大腦逐漸清醒過來,感覺周圍好冷,全身都好軟、沒有力氣。輕微側了側頭,感覺好像靠到了什麼上麵、很寬很大很暖和。紫嫣條件地伸出手往上挽、結果真的挽在了什麼東西上麵。就這樣她吊在他的脖子上,她卻被他抱著、而她渾然不知。
“醒了?”趙雲看了眼懷裏的人,什麼也沒多說隻是輕輕問了句。可她好像有些失望的放鬆了手上的力氣,頭靠在他胸膛上,輕“嗯”了一聲。之後又沉沉地睡去了。
呀——趙雲一腳踹開門把她放到了床上,來到門口對剛剛酒店的女子吩咐了幾聲又轉過身來到床前,瞬間他好像被電觸到一樣站在原地怎麼也動彈不了,雙眼凝視這床上的人——月光灑在她的臉上,此時此刻她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女子的模樣、絲毫沒有男子的硬朗,可在月光之下她更顯得像一個西域公主。鼻尖高挺、朱唇如同蜜桃一般比那張臉蛋更具有**力。
“亮……”嬌柔的女聲從讓的唇裏自然的流露了出來,一雙柳眉微微皺著,額頭上冒著細汗,應該是酒精的作用。
又一次聽到她叫著那個人的名字,趙雲徹底的明白了,心在一瞬間好像沉入了萬丈深淵般的難受。可他究竟是為什麼會又這樣的反映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明明是第一次見麵為什麼感覺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見過一樣,這到底是為什麼呢——噌一記白光閃過他眼前,趙雲回過神來順著光射出的地方望了過去原來是她腰上的玉佩,“好眼熟…”看著她腰上的玉佩,好似在哪裏見過……軍師,對他也有一塊一模一樣的!難道說他們真的……他使勁搖了搖頭,在床沿上坐了下來,看著熟睡中的女子。卻在一個呼吸的瞬間他便再也不能將視線移走、直直的看著她。很熟悉的臉、很熟悉的聲音,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們見過、一定!
冰。冰涼的感覺從她臉上滑下,落到枕頭上。兩滴,好冰。
他看著她的臉上落下的兩滴淚,卻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替她拭去,可瞬息間這種感覺更是熟悉,似乎在某個時候他也是這這樣默默地替她拭去臉上的淚,而她卻念著另外一個人的名字……“帶我走,求求你……”忽然她一把握起他的手,懇求著。趙雲不解,順著她的手臂望過去,卻看到她一雙眼裏全是淚水,而她是什麼時候醒來的也更是不知道……“帶你走……去哪?”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從他嘴裏落了出來,就連同他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說,他自己也不知道,他隻知道他是那麼自然的就說了出來。
“不要再丟下我一個人……不要……”她坐直了身子,定定的望著他。她的樣子昏昏欲睡、月光順著窗射進來,她看上去迷迷糊糊、卻又是很諂媚。
噔噔噔幾聲敲門聲之後那酒店女子端著水進來,卻剛好看到紫嫣牽著趙雲的手,心裏麵全是說不出的醋味,卻又強忍著、咬緊了唇走進來在床邊放好水盆,低這頭說:“將軍水燒好了,請早些休息。”
“好,下去吧。”
“是。”她瞥了一眼他們的手,一張唇被咬的蒼白無色,卻又不敢說什麼的衝了出去。把門扣上對這月亮悄悄地落了一滴淚。
趙雲放開了她的手,打濕了帕子為她擦去臉上的汗,溫柔著聲音說:“好好休息。”
“嗯……”或許是酒精在剛剛出了一身汗之後已經醒了一些,待看清麵前的人之後她不再多說一句話,乖乖地睡去了。
躺在床上看著他走出門去,又撇過頭去、緊閉著眼。原來不是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