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1

十二月的氣溫很低,聖誕的氣氛洋溢在每個角落,所以不顯得那麼寒冷。咖啡店隻有這一天才營業到十二點,在梨泰院充滿咖啡香氣的街道上,有家仍然亮著淡黃溫暖燈光的咖啡店。落地的窗戶旁,栗色長發的她坐在窗邊,低著頭手上的鉛筆在紙上來來回回發出沙沙的聲響,從外麵看不太清她的表情。一縷發絲從耳後滑了下來,遮住了她的視線,她抬起纖細修長的手,將頭發別在耳後。

門上的銅鈴叮叮發出聲響,在妍抬起頭。門口一對男女夾帶著陣陣的寒風進了屋。那女人挽著男人的胳膊,撒嬌般的搖晃著他的手。男人低下頭親吻女人的發絲,顯得那麼甜蜜。在妍手中的鉛筆削的尖尖的筆尖在紙上留下了淩亂的一個點,筆頭斷在一邊。她弓著背顫抖著將桌麵上的東西收進包裏。站起身看著那對男女。

【竟然連一句責備的話也說不出,因為這場愛情裏付出的隻有我,失去一切的也隻有我,所以才會變成我竟然連一句責備的話也說不出吧。】

打開咖啡店的門冷風帶著淡淡的濕度打在臉上,凍住了所有表情。隻留下假裝堅強的背影和落地窗內驚愕的男人、尖叫著叫囂著的女人。

別的店鋪早早的關了門,街道冷清得隻能聽見冷風的聲音和自己的呼吸聲。路燈能照亮的地方隻有一小片,在妍順著小路沒有目的的走著,不遠的前方有一家唯一還開著的音響店。沒有在播放聖誕頌,一個男人溫柔傷感的聲音從音響裏傳了出來。

“在路上偶然遇見了你的那個他”

“或許我的預感是對的”

“摘掉了你送的戒指另一邊手臂挽著她”

“我隻說到這裏”

【的確是應該隻到這裏,如果能隻到這裏就停住就好了。】

她停下腳步,呆愣愣的看著自己的腳尖,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淚水在衝出眼眶的那一刻,被寒冬變得冰冷,在臉上留下更加冰冷的痕跡。

邊上的小巷子裏傳出吵鬧聲,一個男人抱著什麼東西衝了出來,後麵有個女人在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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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開始運作了的地鐵逐漸擁擠起來,還沒睡醒的人們湧進車來。車載電視播放著新聞,人們不禁一陣唏噓。

“著名美女作曲作詞家金在妍,於今日淩晨在梨泰院一音像店旁巷口與作案中的人販吳某進行了搏鬥,二時四十五分在送醫途中搶救無效去世。生前與諸多名人合作,代表作有……”

來參加葬禮的人很多,哭了的沒哭的有名的人很多。最後留下來的隻有她離婚多年沒有任何感情的父母,哭得無法站直的閨蜜和喜歡在妍很久很久卻無法告白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