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情人節如果能接到一個女孩的電話,而且她邀請你出去,更重要的是那女孩很漂亮,那麼你一定是非常非常走運而且幸福的了。今天,我接到了ROSE打給我的電話,她約我出去。
夜幕降臨,彎彎的新月爬上了夜空,“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淮海路幾乎每個男孩手裏都捧著一束花。一個十三四歲的賣花姑娘從我身邊經過,我看著她手裏的一束玫瑰,給ROSE是最合適的了,但我猶豫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沒有買花,因為我突然想到了黃韻,死去的人的影子往往比活著的人更糾纏。
在陝西南路地鐵站裏的季風書店門口,一身白色衣服的ROSE向我揮了揮手,兩手空空的我有些尷尬,向她咧了咧嘴。我們走出了地鐵,向東走去。
“去哪兒?ROSE。”我問她。
“隨便走走吧,我喜歡隨便走走。”她對我笑著說。
走了幾步,我忽然想起了什麼,我知道這話不應該今天說,但必須要告訴她:“莫醫生出事了,你知道嗎?”
“已經知道了。”
“哦,那你現在找到工作了嗎?”
“我現在正在應聘一家網絡公司,計算機程序方麵的工作,不知道他們要不要我。”
“那我祝你成功。”
“謝謝。”
在國泰電影院的門口,我又見到了那個賣花的小姑娘,ROSE從小姑娘的手裏買了一束白色的玫瑰。我真後悔,前麵為什麼自己沒有買,現在居然讓ROSE給自己買花了。
“我喜歡玫瑰。”ROSE把玫瑰放到了我手裏。
我以為她隻是讓我幫她拿著的,她卻說:“送給你了。”
“給我嗎?”
她眨了眨眼睛,對我笑了笑。
是暗示?
我又立刻否定了,男人總是自作多情的。一切的幻想都是多餘的,我暗暗地對自己說。我們旁邊走過的全是成雙成對卿卿我我的,而我總是和她分開大約20厘米的距離。以至於竟然有好幾對人從我們兩個的當中穿過,於是ROSE故意向我靠了靠,晚上風很大,她長長的發絲被風吹起,拂到了我的臉頰上,我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
我終於忍不住了,輕輕地問她:“ROSE,你用哪種牌子的香水?”
“香水?我不用香水的。”
“那——”
“你是說我身上的香味嗎?我生下來就有這香味了,醫生說我可能是得了什麼遺傳病吧。嗬嗬,得這樣的病可真幸福啊。”
我卻不說話,心裏充滿了另一個人的影子,那個人不是ROSE,也不是黃韻。多年以前的那個人,這味道卻一直糾纏著我,我低下了頭。
“你怎麼了?”她問我。
“我沒事。”仙蹤林到了,我走累了,於是和ROSE走進了仙蹤林,一對對的情侶很多很擠,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兩個空位,坐在用繩子吊著的椅子上喝起了奶茶。
我盯著她看。
“怎麼這樣看著我?挺嚇人的,嗬嗬。”她把臉湊近了我,“難道我的臉上長了青春痘?”
“不是不是。我隻是在想一些事情。”
“想什麼?告訴我。”
“最近發生的一些事。”
“發生了什麼事?與我有關嗎?”
“ROSE,與你沒有關係的,這些事情很糟糕,你最好不要知道。”我決心不讓她卷進我的這些事,“我們還是說些別的吧。比如——你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