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下次我……”
我邊對他道著歉邊裝作摸索的樣子將眼鏡從地上撿了起來。
“下次?還會有下次機會啊?—*%%……¥—……”
“嗬嗬!”看著他抓狂的樣子,我訕笑著趕緊走了出去。
倒在自己床上,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卻在接下來的時間裏發現自己竟又是怎麼也睡不著了。從枕頭底下摸索出那個小瓶子,將裏邊的小顆粒倒入幾顆放入嘴中,我想,要是韌看到了的話肯定會生氣的吧,不過或許他已經知道了也說不定,畢竟在接觸了的那麼多人裏麵,就隻有他是目前令我感到最難以捉摸的一個。放下瓶子,我閉上了眼睛同時也祈禱著自己能一夜好覺,因為明天還要繼續和姚然的周旋。
其實,從第一次見麵到現在,我都對到現在還是一副火暴脾氣的姚然很有好感,這是和其他一切無關的純粹的做為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好感,不過或許也夾雜了些同病相憐的成分在裏邊也說不定。盡管如此,這卻並不能影響到我的計劃。早晚有一天會離開這,畢竟“過去”這東西是不足以留住任何一個人的腳步的——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就像那個時候一樣,那個時候的我怎麼也沒有預料竟連“隻要守在那人身邊就好”的心願,都會成為自己的奢望。心再次沉寂下去,其實早就該預料到結果的,因為在很早那個人以前就對我說過,愛是可以分為很多種的,他說他愛我,就像親人一樣,我滿足了。可是現在,在他那裏,是否還存在有對我的愛呢?隻怕是從那一天起,就已經隨著那件事一起消失了吧……
“肖笑!我出去了,把設計圖和昨天讓你洗的衣服給我。今天晚上我不回來,錢放桌上了。”
就在天剛蒙蒙亮時,姚然便將我從床上拎了起來順便吩咐道。他這霸道的性子和那人倒有得一拚。
看著那穩健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後,我抿緊嘴唇關上門看了看四周,然後把眼鏡取了下來。說真的,沒有近視卻戴著眼鏡真的很不舒服。抬起眼看了下那個地方的小小的攝象頭,在心裏冷哼了聲,複又戴上了眼鏡。該去補一覺了,近來的失眠情況越來越嚴重,這樣看來情況的確有些糟糕,再次從枕頭底下拿出安眠藥放進嘴裏,這樣總能睡著了吧。但是這次我竟然做夢了……
天很黑,在我的眼裏,是那種無邊無際的黑,風無聲地鑽入衣領,刺得臉上生疼。隨風揚起的發絲一下一下的蹭著裸露在外的肌膚,奇癢無比。
“這就是你的答案嗎?”注視著麵前的仍舊無比冷俊男子,我壓抑著胸口撕裂般的疼痛感沉聲問著。
“……”男子默然。
四周靜得仿佛隻有血滴落在地的聲音,滴答滴答,清晰異常!我深深的吸了口氣,閉上眼,痛,分不清是哪裏痛,是剛剛的刀傷嗎?抑或是心上的傷?拔出刀子,我隻覺得有些好笑,因為曾經為了保護我,他把那一年風爺送給他的禮物——一對一模一樣的匕首,從中拿了把送給了我。隻是如今屬於他的這把卻正在沒入我的胸口。
忽視掉自己已經僵硬的手指,我把它遞給麵無表情的男子,揚起臉朝著他微微一笑,說道:“成全你吧,反正仔細算起來我也不虧呢,我要你記住,我再沒有欠你的了……”
說完,我轉身張開手臂,縱身一躍——原來飛翔的感覺可以那麼好,可是心好痛,那個人最後說了什麼呢……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底下是河,水刺骨的寒,我閉上眼睛,同時呼吸也隨著漸漸地緊促起來……
又是這個夢,那個人……我還是放不下嗎?摸著臉上已經冰涼的液體,我翻身坐起來,點了支煙,眼看著煙在指間漸漸熄滅,瞬間成灰,抓不住,空了。睡不著了嗎?睡不著的話,就繼續寫昨天沒完成的歌詞吧,一個叫“BLACK”的樂隊過幾天就要用的新歌歌詞。
“BLACK”是個不錯的樂隊,他們的歌全憑自己喜好。即便如此,仍是贏得了一大批狂熱的歌迷。被這樣的樂隊看上應該是我的榮幸吧,最重要的是他們彙錢很準時,而我則是一個不知道在哪一天就會離開這兒的人,所以我真的很需要錢。翻身起床把電腦打開來,我終於開始了一天中自己的工作——
不知道姚然知道的話會怎樣,但目前,他是不會知道的。
再次點燃一支煙,我輕輕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