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明夷叫子都到大廳裏,說師父有話說。
到了大廳一看,師父已經坐在了屏風邊,兩個人見過師父,站到一邊。這時子都才發現騰蛇也在大廳裏,盤在牆角,看上去似乎有些無精打采的樣子。子都瞪大眼睛給它做了個鬼臉,可是它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轉頭看著別處。子都心想,這家夥是怎麼啦,難道是挨了師父的訓斥?
展如一隻眼睛盯著明夷和子都,好一會兒不說話。子都心道,莫不是又要檢查我們的修煉功夫。這次再不會出醜了,隻是不知師兄的進境怎樣,他那中禦劍飛行的功夫練得怎麼樣了。
正在胡思亂想,隻聽師父道:“我生平隻有你們兩個徒弟,明夷跟了我二十年,子都到這裏也整整三年了。”
子都心想,原來我到這裏已經正三年了這些日子都在練功,並沒有覺出過了多少天,以為不過一年多一點,沒想到竟然三年了。
隻聽師父繼續道:“我能交給你們的本領,已經傾囊相授,現在已經再沒有什麼可以教你們的了。接下來就要看你們兩個的個人修為了。”他停了一會兒,道:“明天你們倆就要離開這裏,到外麵去闖世界了……”
明夷聽了這句話,忽然跪倒在師父麵前,道:“弟子初窺門徑,尚有許多不明不白之處,需要師父指點迷津,希望師父恩準弟子再隨侍師父幾年,以便隨時請教。”
展如道:“明夷,你的心意我知道,師父雖然身有殘疾,但尚能自理,何況還有騰蛇在身邊,你不必擔心。再說我收你們為徒,並不是要找人來伺候我,是要代我完成未了的心願。我當初是怎麼教導你的?作為大師兄,在這方麵更應該給師弟做個榜樣,如此兒女情長,將來怎堪成就大業。起來。”最後兩句語氣甚是嚴厲。
明夷不得已站起來,退回原位,眼裏閃著淚光。
子都心裏驚訝,原來是要讓我們出去闖蕩。見了師兄的樣子,心裏也甚是不舍,但師兄已經挨了訓,自己不便再有什麼表現。
展如道:“我當初因為自己的倏忽,致使煉魂穀蒙受前所未有的奇恥大辱,每每想起都是痛入骨髓。我的唯一願望就是想法找到魔君傳人,幫助他重回煉魂穀,再振落神坊往日雄威。你們兩個出去以後,要把這件事當作頭等大事去做。”
兩個人一起躬身道:“是。”
展如道:“你們現在的本領還很低,到了外邊務必要深自收斂,不可輕易暴露自己的身份,如果能找機會加入到一個門派最好。如今四山三穀六洞都在廣招人才,以你倆的資質找個機會加入一個門派並不是什麼難事。別人問起,就說自己原來的師父死了,所以出來四處流浪。在別派裏要遵守門規,認真修煉,努力提高自己,一邊暗中打探消息。出去後,你們倆分頭行事,不要在一起,省得別人看你們倆功夫相同起了疑心。回去後由明夷把注意事項,聯係方式以及未來要找之人的特征跟子都說說。”
展如看著子都道:“明夷個性穩重,心思縝密,做事有智謀,我很放心。子都跟師兄正好相反,個性太強硬,又容易衝動,好感情用事,雖然做事有毅力,勇往直前,有衝勁,但常常草率魯莽,外麵世界凶險異常,為師很是擔心。但是你總是要走出去的,這是誰也代替不了的。為師隻希望你遇事能夠三思而後行,如果忍耐不住,就想想為師的模樣,這就是衝動魯莽的下場。記住了嗎?”
子都道:“記住了。”雖然師父這些話是訓斥的多,但子都聽了以後心裏熱烘烘的,尤其是最後兩句那自己的容貌來警戒他,更是舐犢之情溢於言表,使子都深深地感動,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忽聽師父大聲喝道:“咄,剛說了不許兒女情長,你們兩個就眼淚汪汪的,這等樣子如何成得了大事。你們兩個聽了,在沒有完成師父願望之前,不許你們再踏進歸藏洞一步。”
兩個人見師父聲色俱厲,都不敢再說什麼,但是眼淚還是止不住流下來,擦也擦不幹。
展如看著他們倆的樣子,緩和了語氣道:“回去收拾一下,明天早期騰蛇送你們出去。”說完調轉小車,徑自向屏風後麵走去。
兩個人看著師父孤獨的背影被屏風遮住,忍不住唏噓了一陣,明夷對子都道:“師弟收拾完了到我屋裏去一趟,我有話要說。”說完轉身走了。大廳裏隻剩下子都和騰蛇。
子都看著騰蛇,心想,怨不得它是那種無精打采的模樣,原來它早就知道了。看來它也不願意跟我分手啊。可惜它還要在這裏照顧師父,不然跟我一起到外麵世界闖蕩該多好。他向騰蛇招招手,騰蛇慢慢地爬到他的身邊,將頭高高昂起,蹭著他的臉,露出十分依戀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