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子都正在練斧,忽然聽到山澗的出口處傳來一陣喊叫聲,似乎頗有些驚慌,因為距離較遠,子都沒有聽清喊的是什麼,接著傳來了一聲虎吼。
那是雲羅衣的聲音,這裏沒有別人,霜姑像個幽靈一樣,從來不發出大的聲響,而雲羅衣卻總喜歡一驚一乍。她經常跟子都開玩笑,假裝從崖壁上失手掉下來,或者藏在一個地方大聲呼救,看到子都心急火燎地焦急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
子都感覺這次的喊聲似乎不像是開玩笑,雖然沒聽清她喊的話,但是喊聲中表現出來的惶恐情緒卻好像是發自內心深處的,不像是作假,但是子都被師姐作弄多了,不免還是有些猶豫。
就在他舉棋不定的時候,從山澗入口處奔來三條身影,那三條身影來得好快,轉眼之間便近了一大截。
雲羅衣手提長劍跑在最前麵,頭發散亂,神情頗是狼狽,一邊跑一邊四下張望,突然看到了花樹後麵的子都,便急急地高聲喊道:“快跑,快跑。”
子都一驚,知道不是開玩笑,趕緊向雲羅衣身後看去。隻見一人大踏步跟在她的身後,速度雖快,行動卻是不從容不迫,並且一直跟雲羅衣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不是別人,正是羊角峰扶搖台的主人——怒鵬風圖南。
就在這時,耳聽得一聲虎吼,一條黃影飛躍起來,從後麵朝著怒鵬猛撲過去。怒鵬並不回頭,大袖向身後一甩,隻見小貓淩空倒翻出去,摔到地上,一連翻好幾個滾兒,但是小虎救主心切,很是剽悍,爬起來,掉轉身又向怒鵬追去,到了跟前又重複了剛才這一幕。
子都看到師姐危險,顧不得別的,抓著斧子便從樹後衝了出來,迎著雲羅衣跑過去。雲羅衣又喊道:“快跑啊。”聲音很是惶急,似乎還有些生氣。
怒鵬看到一人迎麵跑來,正是在扶搖台讓自己難堪的子都,臉上閃過一絲怒色,但他隻是輕哼一聲,並沒有什麼在意,仍是不疾不徐地跟在雲羅衣身後。
今天怒鵬聽到弟子來報,說是在羊角峰西南五十多裏的那座死火山附近見到了那個劫走子都的紅衣女子。怒鵬知道茲事體大,幾個弟子未必能抓出背後那人,便親自趕來。到了這裏,繞著火山轉了幾圈,並沒有看到一個人影,正想著弟子是不是看錯了,這樣荒涼的地方怎麼會有人住。忽然看到遠處樹叢中紅影一閃,趕緊躲在一塊山石之後。
來人正是雲羅衣,手裏捧著幾株花草,喜滋滋地向著山頂走去。怒鵬遠遠地跟在後麵,到了山上,越向上山坡越荒涼,除了光禿禿的奇形怪狀的熔岩石,一點生命的跡象都沒有,心裏仍然很疑惑,誰會生活在這樣的地方?
轉眼到了山頂,進入雲霧繚繞之中,怒鵬怕跟丟了,腳下加緊,接近了雲羅衣。眼見雲羅衣走進了一個不大的山口,便跟了進去,穿過一段極其狹窄險惡的崖縫,眼前忽然一亮,出現了一片開闊幽美,鬱鬱蔥蔥的山澗。
怒鵬暗暗點頭,看到雲羅衣走在前麵,並沒有發現自己,便走進山澗。沒想到剛邁步走出崖縫,微覺右麵一股腥風吹來,知道有守澗獸發現了自己。他長袖一拂,便將貓貓摔甩出去兩丈多遠。
原來貓貓今天恰巧在出口處等著雲羅衣,它可不像雲羅衣那樣粗心大意,目光銳利,早就看到雲羅衣身後不遠處有一個人影不時閃動。當下並沒有叫破,先悄悄回來,隱蔽在崖縫一邊,等雲羅衣過去,怒鵬一露麵,貓貓便悄沒聲地撲了過去。
怒鵬是什麼人物,怎麼會被貓貓這樣一個普通的老虎傷到。衣袖輕輕一拂,貓貓便感到一股大力湧來,身不由己地倒翻出去。貓貓吃了虧,心裏惱怒,又要給主人送信,兩隻前爪據地,仰首一聲怒吼。
雲羅衣聽到貓貓的怒吼與往日不同,回頭一看,隻見一個高大的人正和貓貓相對峙,立刻趕了回來。到了那裏一看,來人正是怒鵬,也不搭話,放下手裏的花草,抽出寶劍,一聲輕叱,舉劍向怒鵬刺去。
怒鵬不認識雲羅衣,見這女子回來,問也不問一聲,舉劍就刺,心裏惱怒,但他不知道這女子到底是不是救子都的紅衣女子,所以一開始並未露出真實本領,以掌代劍,用普通的扶搖劍法跟雲羅衣周旋。
雲羅衣果然見獵心喜,感覺扶搖台主的本領也不過如此,當即使出專破扶搖劍的絕雲劍法,以為很快就會把怒鵬殺個落花流水,好好奚落他一番再趕走他。沒想到她不用絕雲劍還好,一用絕雲劍,對方一直威力平平的扶搖劍,陡然間威力大增,雖然有貓貓在一邊幫忙,雲羅衣還是被逼得連連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