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雲宮一招算錯,被雲羅衣在空中兩個翻滾,躲過暮雲宮的劍芒,自己的劍仍是朝著暮雲宮左側肩部刺去。
這時暮雲宮的寶劍已經揮了出去,收不回來,又沒有心裏準備,來不及躲閃,眼見就要被雲羅衣刺中。
隻見慕雲宮忽然抬起左臂,小臂彎曲,徑向雲羅衣刺來的劍上架過去,他竟然是要用自己的手臂去攔擊雲羅衣的利劍。
大家看了都是大驚,難道他已經練成了刀槍不入的護體神功?因為江湖中一般的金鍾罩、鐵布衫一類的功夫隻能擋得住尋常的兵器,根本擋不住修煉之士的寶劍。
雲羅衣心思電轉,不信你的血肉能夠擋得住我的利劍。不管三七二十一,長劍徑刺過去。
就在大家疑惑不定的時候,慕雲宮的左小臂已經架上了雲羅衣的寶劍。
當的一聲,慕雲宮的長劍被加開。那聲音不像是刺在手臂上,竟像是刺在鋼鐵石頭上麵。
雲羅衣的手一麻,差點抓不住劍柄,趕緊用力將劍抽回,攔在身前,以防慕雲宮趁機反攻。
雲羅衣落在地上,慕雲宮並沒有跟著追擊,站在原地沒動,左臂又垂了下來,收縮在衣袖裏,誰也沒有看到他的手裏有什麼東西。
雲羅衣在那裏呆了一會兒,心中搞不清對方的左臂上有什麼玄虛,但是不管他的左臂上是藏著兵刃或鎧甲,還是他真的練成了護體神功,雲羅衣都不會棄劍認輸,一定會戰鬥到底。
羊角峰和醴泉崖的人都在目不轉睛地盯著台上的雲羅衣,等著她收劍認輸,但是等來的卻是一聲嬌叱,雲羅衣身形一動,手挺長劍徑撲向慕雲宮。
這一次她不再有什麼保留和顧忌,而是全力以赴,正麵強攻。
羊角峰和醴泉崖的人都看傻了眼,在心裏為雲羅衣捏著一把汗。
她這樣做分明是在自殺。
雲羅衣飛身而上,一招飛星過渡,徑刺慕雲宮的胸膛。慕雲宮屹立不動,待到雲羅衣的長劍刺到距離自己一尺左右,才一劍劈去,當的一聲,雲羅衣的長劍立刻被蕩起老高,但他隻是格擋,並不進攻,不管雲羅衣露出多大的漏洞,他都不會反擊。他保定一個宗旨,雲羅衣不攻到自己身邊,便不出手,一旦出手,自己的寶劍一定要撞上雲羅衣的長劍,以這種方式來打擊雲羅衣,不斷地削弱她的內力,並且打擊她的信心和鬥誌。
當當當當,一連五招過去,雲羅衣的每一次進攻都被慕雲宮用強烈的一劍擊退,每次都能將雲羅衣震得退出去四五尺遠。
但是雲羅衣卻是再接再厲,越戰越勇,當真是被震得越遠,攻得越出力。再過幾招,雲羅衣滿臉通紅,雙臂發麻,虎口疼痛難忍,也不知裂開了沒有,在對方雷霆一般的震擊之下,連體內的真氣似乎也將要被震散,再鬥下氣,不用慕雲宮出招反擊,單單這種攔擊的震撼力量,就能讓雲羅衣受傷。
不過雲羅衣現在似乎連腦子也被震暈了,失去了理智,每一次被震退,都是咬緊牙關,奮力再上。
子都在下麵看著,被雲羅衣的執拗固執驚呆了,每一次當的一聲大響,都好像是重重地打在他的心上。慕雲宮的攔擊力道並沒有加強,但是雲羅衣的劍被蕩起得更高,人被震退得更遠。
幾招過去,雲羅衣的頭發突然散開,前後披散,被山風劍氣逼得淩亂飛舞,看上去猶如發瘋了一樣,雖是大白天,陽光普照,但是大家不由得渾身發冷,覺得台上傳來一陣陰森森的氣息。
一開始擂台西邊的人是大聲為慕雲宮加油,接下來見雲羅衣根本不是對手卻還在死死糾纏不已,便開始大聲地嘲笑譏諷,再過一會兒,雲羅衣如瘋似狂,披頭散發,讓他們大為震驚,一個個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大家都不知道這個女子是在想什麼。又不是深仇大恨,幹嘛要這麼拚命啊?碣石嶺有些人不由得想起了昨天的事情,杜曉磊正是被這個女子打得口吐鮮血,嘴眼歪斜,心中不由得感歎,怨不得如此彪悍,心裏剛剛產生的一點點同情和不忍又被衝得蕩然無存。
子都正在惶惶不安,不知該如何做時,就聽旁邊有人衝著上麵喊道:“師姐,算了,不要再打啦。”正是裴韞的聲音。
子都雖然對裴韞沒有好感,但是這正是他該做卻沒想到的事,見雲羅衣恍若未覺,仍然竭盡全力向對方進攻,便也把兩手放在嘴邊,衝上麵喊道:“師姐,下來吧。”
接著有好幾個人都跟著喊。但是雲羅衣仍是未知未覺的模樣,雖然自己不斷地被擊退,但還是亡命般的向前衝,連慕雲宮都有些手軟了,不忍心再用重力震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