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幽穀殘魂 第八章 酒德頌(1 / 2)

吃過中午飯,子都一個人走出天羽宮,向著幽穀方向漫步走去。他還記得那位年輕公子對他說,今天下午要在幽穀石台跟他見麵,帶些名酒佳肴,手彈幾曲。子都雖然在內心深處對這位年輕公子隱隱有些反感,但是他對琴道很有造詣,這正好觸動子都的愛好,所以吃過飯便一刻不停地趕向幽穀。

子都在路上邊走邊想,這個無影餘孽不知是個什麼樣的人,令這麼多的人對他畏之如虎,是寢難安。他將自己所遇到的凶惡人物,被逼人物,甚至九嬰和墨蜂都想了一遍,也沒能想象出餘孽的形象。他想,總之,應當是個窮凶極惡的樣子,他敢於逃到落翮山,並且盤踞不走,本領一定相當厲害。

分組的時候,子都跟方岩、張長真一組,大師兄有意識將子都跟武功較弱,他又不太喜歡的人分在一組,當名字念出來時,子都表情木然,並沒有任何表示。但他現在不願意跟落翮山的任何人在一起,隻想自己一個人安靜地呆著。他會負起自己的責任,認真在山上巡邏,保護天羽宮的安全,但是隻是自己一個人。

到了幽穀,年輕公子還沒有來,這正是子都所希望的,他不願意讓那公子知道自己將奔雷琴藏在崖壁的石龕裏。子都將奔雷琴拿出來,坐在石台上,彈了一曲《清商曲》,見年輕公子還沒有來。便起身走到對麵石壁下麵,仰頭向上麵看。

門形的隱線在陽光下看的更加清晰,另外岩石上麵多了兩道長長的白印,看情形應當就是昨天晚上子都劈的那兩斧所留下的印跡。自己這把破天斧,雖不敢說無堅不摧,但是多少次劈砍岩石,都像快刀切豆腐一樣,沒想到昨天自己用盡力氣,隻在岩石上麵留下了兩道淺淺的白印,很顯然,這裏一定被石壁裏麵的人施加了法術。

不知道石中那位女子是個什麼樣的人,跟紅葉題詩,偷偷練琴的那個女子是不是一個人,她跟成百上千的那些殘缺魂魄又是什麼關係。那些魂魄無疑是凶惡的,一個嬌弱的女子怎麼能夠將他們拘謹得住?那縷簫音,沒有一點咄咄逼人的意味,卻能夠讓千百暴躁凶惡的殘魂立刻安靜下來,乖乖聽命,什麼樣的女子能有這樣的威力?

這麼多凶惡的殘魂,這樣一個神秘的女子,就隱藏在落翮山的偏僻一隅,對天羽宮是禍是福,難於捉摸。古人有句話,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眠?不管怎麼樣,所有這些,都必須弄個水落石出。

無論如何,到了晚上,一切都會有答案。

這時背後傳來一個聲音,道:“賢弟對著石壁在研究什麼啊?石壁上有什麼秘密不成?要不要我過去一起參詳一下?”

子都回頭一看,隻見年輕公子手裏提著一個小竹籃,正站在石台邊笑眯眯地看著他。他不願意讓年輕公子看到石壁上的那道暗門,知道那些幽火殘魂和女子的事情,便轉身走了回來,道:“仁兄未來,我一個人呆著無聊,便四下裏閑轉瞎看。”

年輕公子笑道:“看出什麼奧秘沒有?”

子都以為他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心中不由得一驚,不知如何回答。卻聽那人接著說道:“看來愚兄姍姍來遲,勞賢弟久等了。來來來,我先自罰三杯。”說著話,手提竹籃走上了石台。

子都見他隻是順口說說,並沒有懷疑自己在石壁上麵發現了什麼,便放了心,跟在他的後麵上了石台。

年輕公子將竹籃放在石上,從裏麵拿出了三盤菜,一壇酒,兩個小酒碗,盤膝坐下,自斟自飲,連喝了三碗。

子都見他臉色微微發紅,氣息有些紊亂,想來他一路趕得太急,心中覺得很是抱歉。便在年輕公子對麵坐下來,也自斟自飲,連幹了三碗,覺得酒味特別的醇香,勁力很足,一股熱流從嗓子眼一直流到了胃中,十分舒服,張口“哈”地向外噴了一口氣,讚道:“好酒。”

年輕公子道:“賢弟,這是窖藏十幾年的杜康酒。愚兄在下麵市鎮裏麵轉了好幾圈,將幾家大飯店的酒窖裏所有的酒都翻了個遍,這才找到了這壇杜康酒。我想別的酒也不值得來請賢弟,所以便將裏邊藏的二十多壇全都偷出來,在山上找了一個山洞放起來,然後又到那家飯店買了幾個小菜。能夠藏有這樣好酒的酒店,也一定能夠做出美味可口的好菜,你說對不對?”

子都聽了心中很是感動,這人為了請自己,竟然在市鎮裏轉了好幾圈,可見他對自己的情誼。山下的市鎮很大,子都剛來到落翮山時,曾經砍柴到市鎮去換過酒,市鎮上有好多大酒樓,要一個個轉遍,還要到黑乎乎的地下酒窖裏去找酒,真是不容易,何況他的身體看起來似乎很有些中氣不足。當下道:“仁兄厚愛,其實隨便有一壇酒就很好,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