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韞見雲羅衣責問,微笑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大家異口同聲道:“落翮山?”
裴韞道:“不錯,正是我們落翮山天羽宮。”
大家一時想不明白,剛才他還說眼下落翮山的整體實力尚不足以跟天梯山硬碰硬,所以大家天南海北想了個遍,唯獨沒有人再想到自己,而裴韞現在卻又說落翮山才是朝天觀最擔憂的地方。大家都轉頭看著裴韞,眼裏都是疑問,等著他說明原因。
裴韞見大家都看著自己,連師父師母都悚然動容,露出了想要弄明白的急切神情,便不慌不忙地道:“不錯,目今我們落翮山尚不是天梯山的對手,這是毋庸置疑的,但這並不是說我們沒有機會。如果我們能夠做好兩個方麵的事,那我們就不必懼怕天梯山,甚至還有贏的可能。”
大師兄黎清道:“那兩個方麵?”
裴韞道:“第一個方麵就是聯絡其他各位師叔伯,讓他們盡快回歸天羽宮。大家想想,以天梯山如此強大的實力,尚且在每次行動時拉拽上雲姥山等門派來壯大聲威,而我們落翮山確實分崩離析,各不相能。古人有一句話:‘兄弟鬩於牆,共禦於家邦。’就是說兄弟內部雖然有矛盾爭鬥,但是當外部敵人來侵略欺侮之時,就會團結一致,共同對外。”
“現在就是到了外敵來侮的關鍵時刻。如果我們落翮山各門能夠盡棄前嫌,精誠團結,實力何止增強一倍,即使仍然不能跟朝天觀頡頏軒輊,但也相去不遠,足以一戰,令天下任何門派不敢小覷。即使天梯山仍然要做今天的事,那他一定會權衡再三,在沒有做好充分準備之前,絕對不敢輕舉妄動。像剛才大師兄所讀的信中的這些話,即使意思不變,語氣也不敢如此傲慢。”
大家聽了都微微點頭,覺得裴韞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又覺道理是不錯,要實施起來卻是非常困難。首先各位師叔伯之間嫌隙已久,勢同水火,經過這屆重陽試劍會後,羊角峰和大師伯、三師叔之間積怨更深,很難再彌補,絕對不是幾句話,甚至不是短時間內所能做到的。還有醴泉崖,雖然這次完全站在自己這一邊,但是這可不是師母冷霜雲所喜歡的,要想讓名風師叔回來,必須要先過師母這一關,而這一關很顯然並不好過。還有一點,師父費盡心機才重新入主天羽宮,他願意將天羽宮的大多數房屋讓出來嗎?
有人問道:“你說的另一方麵是是什麼?”
裴韞道:“另一個方麵有些難,關鍵是要看運氣了。”他停了一下,道:“大家都知道百年前的那場大戰,我們落翮山雖敗猶榮。師祖以一敵七,完全不落敗績。現在隻要說出幾個字朝天觀的人就會不寒而栗,大家說這幾個字是什麼?”
大家七嘴八舌地道:“不死鳥”“大溟神劍”“陷空掌”“大溟神劍和陷空掌”
裴韞道:“不錯,是不死鳥、大溟神劍和陷空掌。”
有人道:“可是現在……師祖……他老人家,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而大溟神劍和陷空掌也再也沒有蹤跡。這幾個字對他們和對我們一樣,不過就是幾個字而已。”
裴韞道:“不,他不僅僅是幾個字而已,無論是對他們還是對我們自己。這幾個字在我們最艱難最絕望的時候給我們保留了一點希望,讓我們不放棄,不墮落,然後在低穀中奮起。而當天梯山的人聽到這幾個字眼時,他們就再也不敢小看我們,不管我們經曆了什麼樣的狀況,他們始終不敢小看我們。甚至連天神和地魔都不敢小看我們,因為我們有大溟神劍和陷空掌。”
有人道“你說的不錯,可問題是現在它們在哪裏?”
裴韞道:“這就是問題所在。我們現在不知道它們在什麼地方,但是我們必須盡早找到。我相信師祖一定會將它們放在了某個地方,可能是覺得時機不到吧,他們並沒有傳給師父他們,但他一定將它們放在了某個地方,說不定就是極頂的飛來石。無論如何,我們都要盡早解開飛來石的秘密。”
“天梯山的人現在就在山外不到二十裏的麒麟山上,不隻是幾個人,不隻是三代弟子,而是天梯山三子之一的天維子,是他率領著三星四不,還有十幾個末代弟子,實力遠遠超過一般的門派。另外還有和他們結盟的好幾個門派,總共不下四十人,幾乎相當於我們天羽宮的總數。說是來尋找什麼魔教鎮天旗,還有魔教遊魂,但是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再找借口。看情形,我們允許他們進山他們要進山,我們不允許他們照樣也會進山,難保不是為了祖師留下的兩種秘笈而來。所以,我們這幾天最好對飛來石嚴加保護,防止外人覬覦,另外外出要謹慎小心,如果在落翮山中遇到本派之外的人士,要義正詞嚴地責問,盡量避免大規模衝突。時間對我們有利,但歸根結底是要早日找到祖師秘笈,有實力才有說話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