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飄揚聽說這裏隱藏的那個惡人就是連天神都奈何不了的那個女子看,心中畏懼,顧不得臉麵,剛要跺腳飛走,忽然聽見身後一陣哈哈大笑,聲音卻像是狐狸在黑暗的荒野裏長嗥,嚇得他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知道要逃已經遲了,一轉身已經將寶劍扯在手中,閃目觀看時,卻不見有人到來,麵前仍然隻有那個洗衣女子。”
“蕭飄揚不停地四下觀瞧,那女子道:‘你在找什麼?’蕭飄揚沒有收回目光,壓低聲音道:‘那惡人來了,你趕緊躲起來。’他剛才聽到的那陣笑聲似乎就在他身後不遠處響起,所以不敢有絲毫大意。那女子道:‘在哪裏?我怎麼沒看見?’蕭飄揚見那女子單純愚拙,什麼都不懂,心裏不由得生起一股要保護她逃走的願望,便道:‘噓,不要說話,快跟我走。’”
“說著話,蕭飄揚跨上一步,伸手去拉洗衣女子的手。忽然間眼前人影一閃,蕭飄揚久經大敵,武功高強,知道不妙,趕忙鎖頸藏頭,寶劍向前麵斜劈過去,就這樣還是晚了一步,胸口一疼,砰的一聲,整個人猶如斷線的紙鷂,倒飛出去有兩丈多遠,撲通倒坐在草地上,又向後溜出去三四尺才停下來。他知道現在是千鈞一發的危險時刻,顧不得胸口的巨疼,一躍而起,可是那一口氣沒能緩過來,起得太猛,眼前一黑,撲通,雙膝一軟跪在地上。”
“蕭飄揚急忙往上提氣,結果發現內力空空如也,一點內力都找不到,隻聽得前麵傳來窸窣的腳步聲,急忙抬頭看時,隻見那個洗衣女子,蓮步款移,正在向他慢慢走來。”
“到了現在,蕭飄揚仍然不知道自己上了這個洗衣女子的當,還在替這個女子的安危著急,但是他現在說不出話來,隻能用眼睛示意那女子,讓她快逃。但是洗衣女子似乎沒有看出他的意思,仍然一步步走過來。蕭飄揚心中一急,胸口大痛,一張嘴,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這一來反而讓他緩過了那口悶氣,挺身站起來。”
“洗衣女子走到他的麵前站住,冷冷地看著他。蕭飄揚啞聲對洗衣女子道:‘還不快跑?’一句話剛說出口,隨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張口結舌,隻是連聲道:‘你……你……你……’下麵的話說不出來,噗的又噴出一口鮮血。”
“洗衣女子微微笑道:‘現在知道我是誰了?我讓你走你不聽,這能怨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我已經放棄跟中原修真界的仇怨,躲到了這個荒無人煙的偏僻山溝,但是你硬要來送命,我有什麼辦法?有什麼未了的心願,趕緊說出來吧。’”
“蕭飄揚此刻心中不住地罵自己愚蠢,在這樣一個窮山惡水的地方,千裏沒有人煙,怎麼偏偏這裏會有一個這樣美麗的女子?而且她見到自己這樣一個不邀而至,身帶寶劍的人一點都不害怕,那樣平靜地蹲在自己的身邊洗衣服,連看都不再看自己一眼,如果當時自己多個心眼,怎麼會看不出她的奇詭?誰知道自己竟然色迷心竅,硬把鷹鷲當鳳凰。這真是天做孽猶可說,自作孽不可活。”
“蕭飄揚雖然後悔得要死,但是,現在不是後悔的時候,他明知自己現在身負重傷,根本不是這女魔頭的對手,但是求生的欲望還是讓他舉起了寶劍。他暗暗調整好呼吸,然後沉聲道:‘原來是你,算我蕭飄揚有眼無珠,事已至此,你待怎的?’”
“洗衣女子道:‘最好你自裁,這既省了我的力,又能遂你的願,怎麼個死法你自己可以做主。’蕭飄揚盡管心中驚恐,但是便麵上卻是非常鎮定,他輕輕嘴角的血跡,道:‘鹿死誰手,尚未可知。是什麼讓你這麼自信,覺得有把握能夠打敗我?’洗衣女子道:‘剛見你第一麵,我就知道你是個膿包,所以一開始並沒有想收拾你,心想,隻要你不知道我是誰,就放你一條生路。誰知道你自己硬是要往鬼門關裏走,竟然對我心存非禮,這便繞你不過。’”
“蕭飄揚一邊聽那女子說話,一麵暗自運動內力,從吐出那兩口鮮血之後,他感覺內力運行反而變得非常順暢,不再有一點憋悶之感。他知道自己麵對的是什麼人,所以,一點都不敢大意,全身上下都繃緊了弦,隻要一見那女子有異動,立刻便揮劍攻上,無論如何不能再重演剛才這樣的一幕。”
“洗衣女子似乎看透到了蕭飄揚的心思,道:‘你不用再枉費心機,剛才這一掌,我已經探出了你的虛實,你現在暗中運功已經晚了,要逃走更是想都別想。最好按照我的說法去做,不然一會兒後悔來不及。’蕭飄揚聽他道出自己的心思,更是慌亂,但是還沒有動手,他仍然對自己逃生抱有一線希望,無論如何都要賭一把,即使戰死也總比被嚇死好得多。再說誰知道這女子不是在大言嚇人?方才是自己太大意,上了她的當,現在全神貫注,即使打她不過,至少也可以支撐一會兒,說不定就有機會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