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痛苦的掙紮(1 / 2)

夜幕降臨的天空,鑲嵌著幾朵燦爛的橘黃色的雲。

天色漸漸暗下來,唐逸飛站在河邊。河風將他的頭發吹的淩亂,有種想要將他撕裂之勢,盡管此時已經不早了,但他卻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他望著遠方,專注的眼神無法用隻字片語去形容,雖然表麵看上去十分平靜,但內心早已是煩亂不堪。他正在為一件事而苦惱。因為暑假結束後,他便要隨同媽媽去美國了。今天她才知道原因,爸媽離婚了。這件事對他無疑來說就是一晴天霹靂,就因為這件事,他便氣憤地跑出了家門,在河邊呆了整整一下午。他始終不明白,更不能理解平時恩愛的爸媽為何在這種始料未及的情況下說離就離了。還要讓他去人生地不熟的美國去生活,他不能接受。他的內心在一大堆想不通的問題中掙紮著,不由自主地淌下了滾燙的淚水,他不斷地告訴自己,“男兒有淚不輕彈”,但越是這樣,淚水就像一個調皮的小孩捉弄他,仍然“刷刷”地從眼眶滴落下來。在生活中,他不輕易流淚的,但這一次,他承認失敗了,便也順理成章地妥協了。他千百個不願意去異鄉,他更不願意結婚多年的父母就此分道揚鑣,本來是一家人的,卻會成為陌路人。他愛爸爸,愛媽媽,也愛這個家。已經入夜了,離開河邊的他跌跌撞撞地走在大街上,街上的霓虹燈十分明亮,將所到之處照得如同白晝,雖是晚上,街上仍舊有不少的行人。還有夜市老板的叫賣聲。仍不遜白天的氣氛。唐逸飛望著遠處,一個小孩被爸爸抱著,媽媽在後麵哼著流行歌曲。看到這一場景,他便想到了自己,一股滾燙的液體情不自禁地奪眶而出,汗水也淚水摻雜流到他嘴裏,味道怪怪的,他覺得此時的心情就與這特殊的液體一樣。他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過去。一個男孩在公園跑,後麵一男一女緊跟不舍,口中還不停地喊著,“兒子,慢點,小心摔著了!”男人將男孩抱著高高地舉起,三人哈哈大笑。男孩說:“爸爸,媽媽,你們以後還要帶我來這兒玩哦,我們永遠在一起。”男人和女人捏著他的小臉不斷地點頭。他一直記得這樣一幅畫麵,也把這個諾言深埋在心裏。而如今,什麼都沒有了。他正在想著,後麵有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唐逸飛!你是唐逸飛嗎?”這個聲音他很熟悉,是班長艾琴。殊不知,艾琴一直他心目中所謂的“敵人”。在成績方麵,唐逸飛總是被這個女生踩在腳下,而自己隻能屈居第二“亞軍”的位置。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狼狽相,頭也不回地往前加快腳步。他本以為艾琴會受挫而離開,但出乎意料的是,艾琴追了上來,而且還擋了唐逸飛的去路。她開口講道:“哎,你這個人怎麼這樣,人家在後麵叫你,你跟沒事人一樣,這也太傷人自尊了吧!”唐逸飛急轉身子,將臉上的淚痕擦幹淨,背對著艾琴說:“好了,我知道了,你忙去吧。謝謝。”艾琴趁他不防備,跳到他麵前,便看到他紅紅的,略顯腫脹的眼眶。艾琴關切地問,“怎麼了,你沒事吧?”唐逸飛回答,“沒事啊,我很好,隻不過剛剛有隻不走運的蚊子飛進眼睛裏罷了。”艾琴望著一臉憔悴卻還裝作若無其事的他,繼續說,“你不用這樣吧,我們是同學,有什麼事情不可以說的呢,說出來大家一起想想辦法。”唐逸飛不自在地捋了捋衣領,默不作聲。艾琴知道,唐逸飛是學校出了名的小男生,害羞,與女孩子說話還會臉紅。艾琴頗有耐心地勸導著,好像用老師平日教導的口吻在安慰著唐逸飛。夜空中,布滿了繁星,猶如圓盤的月亮高高地掛在空中,公路兩旁綠化帶中的小蟲在鳴叫著。一顆流星劃過夜空,這好似一幅美麗的夜景。唐逸飛呆在原地聆聽著艾琴所謂的“大道理”。艾琴煞有介事地講述著,“你是一個男子漢,你心裏想法想法如何,隻有通過你自己表達出來,別人才能知曉。”這句話在唐逸飛心裏激起陣陣漣漪,一股暖流開始在內心深處升騰。這一刻,時間仿佛就定格在這裏,這個大世界也好像縮小了,縮小得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了。此時此刻,唐逸飛的心情也有所平複,他試著抬起頭,認認真真地看著艾琴。艾琴笑了笑,從嘴裏吐出來一段心靈雞湯來,“別傻看了,人生本就有許多不如意的事情,我們要理性去對待。”唐逸飛立馬表達起自己的觀點來,“可是有些事情來得太過突然,真的有些猝不及防。”麵對猶如小孩的唐逸飛,艾琴不知如何是好,最後仍以鼓勵的語氣說,“這就是人生啊,我們隻有在不斷的嚐試之中才會成長呀。”聽完這句話,唐逸飛才點了點頭,也讓神經緊張的艾琴終於可以長舒一口氣。這時,天空響起了陣陣雷聲,也便開始催促該回家的人們。“好了,希望你可以好好想想,看樣子是要下雨了,快回家吧。”艾琴望了望剛才還一片平靜的天空,對他說。唐逸飛動了幾下嘴唇,生硬地吐出幾個字,“那我送送你吧!”艾琴回答說:“不用了,我家離這裏沒有多遠的,其實我是來這裏擺攤的。”唐逸飛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啊,耽誤你了。”“不要緊啊,我覺得有些東西比錢更為重要。”艾琴說完,然後笑了起來。唐逸飛執意將艾琴送到了家門口,路燈下,二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長老長。唐逸飛向艾琴揮手告別之後便上了公交車,公交車上人並不多,他選了靠窗邊的一處坐下來。雨這時已下個不停,往窗外看,視線一會兒模糊,一會兒清晰。街上的行人稀稀拉拉的,雷聲不斷,震耳欲聾。他掏出了手機撥通了媽媽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哭哭啼啼的聲音。他便安慰起來,“媽,您別擔心我,我現在在車上,馬上就到家了。”於是便掛斷了電話,他心裏很清楚,媽媽一定是在抱怨爸爸。外麵的風呼呼地刮著,路旁的大樹好像一雙雙惡魔的手欲伸向車內,劇烈地搖曳著。車上有個中年男人吸著煙,不斷地咳嗽著,唐逸飛用輕蔑的眼神看了一眼他,他在想,這種人典型的是自作孽,咎由自取,害自己不說,還連累身邊的人。公交車語音提示“月明路到了!”唐逸飛的家就在這條路上。不過在下車之前,他對那個中年男人說了句,“先生,您還是把煙戒掉的好。”說完這句話,便下了車,朝家的方向跑去,盡管跟平常比,他的速度已經很快了,但還是被雨水淋成了個落湯雞。到家時,媽媽看見了他一副狼狽的樣子,心疼得差點掉下淚來,忙拿衣服給他換,爸爸悶坐在沙發上吸著煙,一言不發。唐逸飛換完衣服從房間裏麵走出來,父親這才抬起頭,一臉陰沉地對他說:“逸飛啊,我和你媽的事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就要懂得接受,你都是大人了,不要動不動就耍著小孩子脾氣。”唐逸飛不服氣地反駁,“你們這些大人就隻會想著自己,太自私了,你們有想過我的感受沒有,好端端的一個家,為什麼說散就散。”他眼裏溢出了淚水,很顯然這是傷心的淚水。一旁的媽媽聽了兒子說的這番話,已經哭的不成樣子。媽媽安慰道:“逸飛,你要學會成長,要自己堅強。這個暑假一結束,你就是大學生了,到時候沒有爸爸媽媽陪伴,你也要去學會自己生活。”父親聽著母子倆的對話,暗自地擦著眼淚,站起來說了句,“逸飛,你好好生活學習,我和你媽說離婚的事情,那都是氣話。”父親講出這句話,唐逸飛心裏莫名地升起一陣溫暖,他的心情一下子也輕鬆很多。雖然外麵是電閃雷鳴雷鳴,但與他的心情形成鮮明的對比。在心情亢奮的時候,也是他創作欲望高漲的時候。漆黑的夜裏尋夢碰的一臉傷痛忍著痛去追夢隻剩下心痛頂著陽光去散步總能換得一臉笑容他在下麵附語:明天的希望是今日追尋的結果,明日的傷痛是今日撒下的苦果。他希望一覺醒來,不會有任何的煩心事,所以他是帶著希望入眠。父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不斷地抽著煙,吐出煙霧之後,歎息了一聲,然後陷入久久的沉思。媽媽則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片刻之後,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是一個男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