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是叫門衛開的門,他罵了我一句,神經病,都12點多了,還在外麵遊蕩,要是讓“PX所”抓住了,有你好果子吃。
在我進廠的第五天,我給我家裏寫信,告訴爸爸媽媽,我找到了工作。為了不讓爸爸媽媽操心,我在信裏對他們說,我在這裏很好,工資也比在廠裏高了很多,隻是第一個月的工資還沒有發,所以沒有辦法說出具體的工資數量。
我沒有敢告訴爸爸媽媽我的證件是讓人搶的,怕他們傷心,更沒有敢告訴爸媽我到S市的第一晚上,就再也不是他們眼裏的乖女兒了,我隻有將所有的痛苦一個人扛著。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說假話,也不知道這算不算騙人,但我在此之前,從來就沒有說過謊,如果要是追索我說謊的起點,這一份信應該是我第一次說謊,也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過了二十多天,我家裏將幫我補辦的證件寄給我,同時也來了一份信,讓我好好的做,家裏沒有什麼事,還告訴我,媽媽每兩周去看妹妹一次,讓我有空就給妹妹寫信。
我不知道給妹妹寫什麼,因為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我不配對妹妹說什麼,更沒有什麼想對她說的,但我還是提起了筆,告訴妹妹,讓她好好讀書,保重身體,當我去發信時,我猶豫了很久才將信投到郵箱裏。
妹妹的信很快就來了,說她很想我,也說了很多是因為她害了我,害了我們家,害我要外出打工什麼的,總之,她將我的出來打工,都歸咎於她的錯。
當時我確實認為是因為妹妹,也確實認為是妹妹才導致我遠走它鄉,但我沒有說,隻是每過十天、半個月,我才給妹妹寫一份信,同時也給家裏發一份,隻是報平安,有時一份信,就幾句話。
因為我根本不知道該寫什麼,說S市好?我沒有看到有什麼好的地方。說不好,爸爸媽媽會傷心,隻好不說,什麼都不說,爸爸媽媽也就什麼都不知道,也就不會操心。
雖然這種平淡的時子,這種枯燥的生活,這種沒有白天、黑夜的工作,我還是很滿足,因為我上、下班不必再提心吊膽,我不必擔心有人從路邊上、樹林中鑽出來找我麻煩。
雖然我每天都很忙,可我天天都想劉振華,我不知道別人如何看我,我也不知道別的女性是不是在她的第一次後,會不會再想得起她的第一個男人,但我天天想,不是生理上的,是心理上的。
我在S市,我太孤獨了,廠裏的同事,很少說話,不是我不理她們,是她們都不理我,我開始不知道原因,後來我知道了,他們認為我隻是一個躲避查戶口的“雞”,因為她們從來沒有看到一個有我這種長相的女孩子,來這種廠裏做這種活。
在她們的眼裏,相我這麼漂亮的女孩子,要不是讓人“包”了,就是在外麵“賺”夠了,或者是怕人“查戶口”,才來這種工廠裏,躲幾天,幾天之後就會走人。
可我在她們的眼裏,也隻好了不到40天,我就成了她們嘴裏的“雞”,她們沒有看錯,我漂亮,漂亮是一種罪惡,因為我漂亮,因為我在廠裏的同事之間,我算是讀書最多的,所以我讓那該千刀萬剮常經理盯上了。
我進廠時,第一個領我到宿舍、到工廠的女孩子,在我上班後40天左右,她就辭工了,她還沒有走,常經理就叫我去他的辦公室,說是要提拔我到人事部,協助他管理人事的工作。
我是真的不明白,從工人,到人事部,會是我從常人到地獄的開始,要是當時我知道,我寧可回去幫我的爸爸、媽媽種菜。
“常”經理他將我調到人事部,做的隻是一些人事檔案類的事,工資卻比我的計件的工資多了200塊錢,工作也輕鬆多了,我剛開市還當“常”這混蛋是一個好人,一個知人善用的經理,也曾想認真的做好工作。
(常經理的“常”是真姓,加上引號是因為他不是人類,如果他還在人世,我,就會是第一個去斬了他的人,這種人類的碴子,我不想因他的姓而侮辱中國的文字,所以我給他加上了引號)。
可就在我到人事部上班後的第13天,那一天是星期六,我們廠裏要加班,在外資廠,周末加班是很正常的事,我也沒有當一回事,到了晚上,“常”讓我幫他整理前幾天進廠的工人檔案,說是下周一要去“PX所”報戶口。
這是我的份內工作,晚上加班,也有加班費,我當時什麼都沒有想,我就同意了。
到了晚上8點多鍾,我將整理好的人事檔案交給“常”,我想在8。30分鍾去打卡下班。可能就是我貪這十幾分鍾的加班費,也可能是我的命不好,總之,在我將檔案交給“常”之後,他對我說,讓我先別走,一會有事讓我做。
我沒有即時走人,坐在辦公台上,我整理了一下台麵,“常”過來叫我,說是讓我和他一起去另一個廠,到那裏去拿一點外發加工的貨回來,這是我們廠裏常有的事,我雖隻在辦公室裏做了13天,但我在白天就去過兩次收貨。
“常”對我說,我們一起去收貨,小李,我們順路去玩玩。我當時順口就回了一句,好呀,我也想出去玩玩,呆在這裏,我都快要悶死了。
他開來了廠裏的一部小麵包車,我很自然的跟他上車,習慣的坐在副司機的位置,他開車出廠,在PG鎮內轉了幾轉,我就暈了,我根本就不熟悉PG,隨“常”他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