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清風流雲(1 / 1)

清風來去,流雲卷舒,劍光閃爍,鞭影隱約,勝負隻在朝夕。

夜戈堪堪閃過唐沁襲來的流雲鞭,不想左肩刺痛,唐沁暗中飛過三把柳葉小刀,一刀劃過夜戈左肩,破裂的衣衫被鮮血染紅,又由紅轉黑,血腥之氣彌漫開來。

夜戈大驚,不禁喊出聲來:“刀上有毒!堂堂威武閣的流雲公子……竟出如此下手!”言語間步伐踉蹌,雙目模糊,惟仗劍而立才勉強穩住身形。

唐沁哈哈大笑,譏諷道:“此間惟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斯天不能言地不能語,你又活不過今朝,何懼?”唐沁握著流雲鞭走近兩步,“所謂流雲追夜化幹戈的清風公子,也不過如此。”說著朝夜戈再次揮舞起流雲鞭法步步緊逼。

夜戈雙目一凜,左手執劍直指唐沁,右手緊緊抓住唐沁襲來的流雲鞭,唐沁使力試圖搶回流雲鞭,卻沒能如願,不禁大喝一聲:“何必掙紮!這傾月之毒無藥可解,死時經脈逆行七竅流血五感漸失,痛苦非常人所能忍,不如讓區區送你一程!”

夜戈嗤笑一聲,沉聲道:“便是死,在下也得讓你陪葬!”

唐沁不信夜戈尚有餘力一戰,卻搶奪不了鞭子分毫,胸腹弱點又被夜戈清風劍所指,額頭不禁冒出冷汗,心下泛了低估,難道這毒藥有假?

夜戈頭暈眼花,身上熱一陣冷一陣,卻憋著一口氣與唐沁僵持。

唐沁算著時間,再過半柱香夜戈就該全身乏力而倒,不料夜戈穩穩抓著劍柄,挺立如鬆,眼神也是越來越清明。

唐沁大驚,不禁微微做著口型,暗聲提醒:“倒了!你該倒了!”

夜戈充耳不聞,皺眉抿唇,雙目毫無焦點,看情況竟是出了神。

唐沁額頭的汗更密了些,微微調整了下保持著奪鞭動作而漸漸僵硬的手臂,朝著夜戈擠眉弄眼:“倒!倒!”

夜戈忽然就鬆開右手將鞭子扔回唐沁,朝樹林深處走去,唐沁瞪大了眼睛,目送著夜戈的背影隱入樹林,助理快步跑到唐沁身邊,幫唐沁擦起汗來。

唐沁回頭看向助理,呆愣地說:“又來了?”

助理無奈地笑笑,沒有接話。

唐沁仰天發出一聲慘叫:“我辛辛苦苦背的台詞啊!他媽的那麼長的台詞啊!”

夜戈穿過兩棵樹直直朝導演徐臨源走去,徐臨源急忙叫著“卡”,全神戒備地等待夜戈的發作。

夜戈停在徐臨源麵前,將有些礙事的長劉海往耳後別了下,開門見山地說:“徐導,我有些想法。”

徐臨源已經習慣了夜戈的,擺了擺手,轉頭對小吳說:“快把編劇叫來。”

夜戈耐心地等待編劇元央拿著筆記本跑了過來,才開口繼續:“第一,根據元編的設定,清風公子是江湖上的頂尖高手,排名不出前十,而流雲鞭唐沁是威武閣長老之一,實力在現任閣主之上,卻在老閣主之下,之前清風公子與老閣主交手時幾乎平手,若不是因為他事分了心,也不會中了老閣主一掌,如今卻打不過一個流雲公子?”

元央一邊唰唰唰在筆記本上記錄著,一邊試圖辯解:“之前與老閣主交手時是清風公子全盛之際,現在他舊傷未愈,實力大減,何況又是被信任的唐沁使了暗器呢?防不勝防。”

夜戈點了點頭說:“不錯,如今清風公子實力受損,受些傷也是可能,但是元編是不是忘記了夜戈曾師從藥師衛子越,雖缺乏天賦,不曾學會識別幾味藥,卻練就了百毒不侵之身?”

元央記錄的筆一停,神色尷尬,顯然是忘記了這一出。

夜戈繼續說:“第二,唐沁是清風公子的故交好友,這個假扮的‘唐沁’漏洞百出,他怎能絲毫不察覺?”

元央試圖扳回一句:“畢竟他們分別五年未見,性情有所轉移也是正常。”

夜戈不以為然:“元編是不是忘記了,清風公子曾贈與唐沁玉笛鳳和為離別之禮,久別重逢,無論如何也該問一聲這玉笛在何處,那一曲《籬落》又練得如何吧?縱然清風公子不提,唐沁又怎能忘得一幹二淨?”

元央無力自圓其說,舔了舔有些幹涸的唇,不得不點頭:“這便加上這試探的情節。”

夜戈看著元央唰唰唰飛快滑動的鋼筆,加了一句:“還有,什麼叫‘大驚'?按照設定,清風公子不是喜怒不形於色嗎?要如何表現出大驚這一神色?眼睛突然瞪大這樣?”

元央突然抬頭忍無可忍,咬牙切齒地說:“你不是影帝嗎?大驚就是大驚,愛怎麼表現就怎麼表現!我能有你專業嗎?你懂了不就行了嗎?”

夜戈還想回擊一句,被助理匆匆拉走了補妝去了。

徐臨源拍了拍元央的肩,深表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