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仲老匹夫,欺人太甚!”
在不久前剛剛榮升為上大夫的費仲府中,一聲氣急敗壞的怒罵從書房之內傳出。
附近的下人們聽到這一聲喝罵的對象竟是當今朝中第一的人物聞太師,不由個個變色,慌忙走避不迭,唯恐聽到什麼不該聽的言語而至惹火燒身。
書房之內,崇侯虎滿臉怒色,費仲麵沉似水,尤濯一臉苦色,三人相對而坐,中間的桌子上放著三份詔書。
元帥、監軍,說來執掌生殺大權,威風八麵,但獲得此任命的三人毫無喜悅之感,所能感受到的隻有沉重無比的壓力與麵對巨大威脅之時的恐懼。
“事情已無法挽回,再說這些狠話也沒用處了。”費仲伸手拿起那份詔書,“為今之計,隻有想辦法來打好這場仗了。若是得勝,大家一齊升官加爵;若是敗了,休說能否在戰場上逃得性命,那將三隻眼睛都緊盯著我們三個的聞仲是必定會以‘喪師辱國’的罪名來殺人的!”
崇侯虎臉上神色由憤怒轉為驚懼:“費兄不是說笑罷?對上李靖,我們哪有半分勝算?豈不是說大家都死定了?”
“未必,”費仲緩緩搖頭,“聞仲老兒有句話說的不錯,李靖終究隻是占據了一隅之地,人力財力畢竟有限。若我們手中有在數量上占據絕對優勢的人馬,倒是不管什麼兵法策略,隻管以力勝巧一路碾壓過去,李靖再厲害,但手中兵馬不足,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費兄高見,此言大是有理。”尤濯向來以費仲馬首是瞻,聞言先習慣性的吹捧一句,而後苦惱道,“可恨聞仲借口北征大軍已成疲敝之師,不肯移交給我等,如今我們隻能指望崇兄你北地的人馬。崇兄,還請你給兄弟交個實底,如今你手中究竟有多少人馬,軍械裝備如何,戰力又如何?”
崇侯虎臉上現出尷尬之色,吞吞吐吐地道:“因為小弟在朝歌伴君,平日開銷甚大,所以崇城那邊將人馬裁撤不少,如今以不足十萬之眾,軍械裝備也有多年未曾替換,至於戰力麼……”
“你……”費仲和尤濯都氣得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指著崇侯虎的鼻子欲待開罵,隨即卻想到他口中所說的“開銷”,一半自然是用來討好紂王,另一半卻是差不多都進了自己兩個的腰包,此時再因此而橫加指責未免有些理不直氣不壯,終於還是捺下怒火坐了下來。
費仲平息下心頭的怒氣,又問道:“你身為北方諸侯之長,四百鎮諸侯都受你統領,既然直屬人馬不堪大用,傳令征調各鎮兵馬如何?”
崇侯虎臉色更窘,含糊半晌後才道:“小弟繼承了北伯侯之位後,各鎮諸侯素來不大恭服,所以當初才會有袁朗之亂。後來小弟為防舊事重演,便勒令各鎮諸侯裁減兵馬,違者皆以圖謀不軌論處。”
“愚不可及!”費仲和尤濯首次發現平日看來聰明伶俐的崇侯虎竟是如此的愚蠢,居然完全不想如何用分化瓦解、收買拉攏的手段去將那些諸侯降服,隻是一味的依仗權勢打壓,難怪後來袁福通再次謀亂之時,北地諸侯雲集響應,聲勢更勝其父袁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