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碧綠清澈的湖水，夜玖瞧見她們緩緩搖動著魚尾巴，鱗片掃過湖水，生出一個個氣泡。
見悠揚的歌聲無法迷惑他們，人魚開始轉移攻擊方式。
船底被猛撞了一下，搖搖晃晃，夜玖一個踉蹌，跌倒之時隻抓住了少陽的腰帶。
撲通一聲，她緊緊拽著腰帶掉入水裏。
“小玖！”東離和阿衡蹲跪在船沿，心髒提到嗓子眼。
夜玖周身傳來刺骨的寒冷，再睜眼，便見少陽也已在水中。他離她十米遠，散著衣襟。他似是在施展什麼法術，將圍過去的人魚彈得遠遠的。
他伸手正欲牽她，夜玖見他身後的一隻人魚慢慢靠近，那美豔的臉蛋突然咧嘴猙獰，變成臨盆大口的怪物，正欲朝他的肩膀咬去。
夜玖的神經立刻緊繃，那一瞬間世界安靜得隻聽到心髒劇烈的跳動。
在那人魚就要咬到他肩膀之時，金黃色的亮光刺眼，伴著痛苦嘶吼，人魚變成水沫溶於深不見底的柄湖中。
再次反應過來，是他抱著她破水而出，腳下還跟著一串又一串的人魚，東離朝那密集的人魚怪揮劍，猩紅布雨，染紅了一片湖水。
夜玖緊緊的拽著他的衣襟，不知怎麼地，想為自己的無能辯解：“我、我手中沒劍。”
“是你撕碎了那人魚。”險些被偷襲，本也傷不著他，隻是沒想到，方才她清麗雙眼一怒，背後的人魚便成了水沫。
夜玖有些質疑，但卻也記得，她方才身上一股氣息直躥，直至那人魚被撕成粉末，她才好受些。訥訥回答：“哦。”
“這是你第二次脫我衣襟。”
“額。”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降落於柄山之時，杜衡兩人也已靠岸，急忙跑過來：“沒事吧？”
夜玖鬆開少陽，搖搖頭。三人默契地將視線放在她手上，夜玖滿臉通紅，將腰帶還給他。
生火取暖是野外生存的必要技能，這事當然由杜衡負責。夜玖撐著腦袋問：“三哥，阿爹為何要讓我們來取吉玉？”
在遇到這些危險之前，她覺得，來拿吉玉應該是件小事。可幾次危機告訴夜玖，這並不是一件小事。
東離盯著熊熊燃燒的火堆，摸摸她的腦袋寵溺而笑，“阿爹自有他的安排，小玖你隻管玩便是了。”
她的三哥，在申山雖是個讓阿爹阿娘生氣的‘不孝子’。可一旦出了申山，便是她最為安全的避風港。他這樣說，那自己就好好遊玩就是了。
夜玖還是好奇，扭頭問少陽：“那少陽你呢？為何也來取吉玉？”
“拿來玩玩。”
夜玖雖單純，腦袋卻不笨，琢磨著他的話是真是假。
依他的性子，冒險取一塊玉，說是為了玩玩而也不足為奇。
不知是不是她看錯，當她一心表示相信的時候，少陽的嘴角好像有一絲笑意。
不過，阿爹為什麼也要吉玉呢？
阿爹曾跟她說，人生的最高境界便是“難得糊塗”。大家都不願說，夜玖也不多問，在心裏琢磨了半天，沒有結果，就索性糊塗一次。
用法術將身上湖水烘幹，四人填飽肚子後，往山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