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看向王落微,心中不禁有些凝重,從王落微的話語判斷,似乎外人敢踏入無名穀,那下場將會是相當的淒慘,所以紫荊婆婆現在才為自己說好話。
王落微眉頭輕皺,瞥了一眼楚天,又將目光看向了司馬承,道:“你沒進穀,那不用受魔音戮魂之苦,但你傷了我婆婆,你自殺謝罪吧,我不怪你。”
王落微這番話說得輕描淡寫,似乎是在說著一件非常平常的事一般。
司馬承先是愣了一愣,旋即又忍不住大笑了起來,道:“哈哈,今天我司馬承算是長見識了,一個十幾歲的臭丫頭,居然叫我自盡,真是荒天下之大……”
他最後一個“謬”字還沒出口,忽地袖袍一拂,兩道銀針已經激射而出。
這銀針發射的時機,當真是把握得天衣無縫,就連楚天也在凝神聽著他的話語,根本沒想到他會猝然發難。
“小心!”楚天連忙呼叫。
王落微臉色不變,那銀針來勢極快,她隻淡淡瞥了一眼,右手一翻,手心便多出了一根玉簫。
“叮!”
王落微用玉簫一擋,那銀針便被震落。
司馬承臉色大變,他暗器上的功夫比起煉器武學上功夫還要精湛,往往暗器揮出,很少有虛發,但此刻卻被王落微輕輕擋了下來,他怎能不驚。
王落微搖了搖頭,道:“我不喜歡你,好端端的話沒說完,怎麼可以偷襲呢,算了,你不願自盡,那我隻好出手了。”
王落微的語氣依舊,但聽在司馬承耳裏,感覺卻大為不同,因為王落微剛才輕而易舉就揮落了他的暗器,他對王落微便多了一分忌憚。
但料想對方一個十幾歲的女孩,總不會打得過自己吧。
“小的們,一起上,將他們全部宰了。”
說著,司馬承已經一馬當先,揮劍朝著王落微殺去。
他的手下相顧一眼,也跟著呐喊著洶湧而上。
楚天心頭一沉,捏了張烈火符,正想祭出,但他見王落微並無懼色,依舊是一副冷漠的樣子,心下不禁起疑,難道王落微當真有什麼厲害的殺著,能夠對付這麼多如狼似虎的大漢?
王落微看著暴衝而來的眾人,緩緩地抬起了玉簫。
紫荊婆婆臉色驟變,急道:“小姐,使不得啊,你寒毒深重,不可動用真力!”
王落微置若罔聞,一張絕美的臉依舊冷漠而平靜,隻見她將玉簫放到唇邊,晶瑩細白的手指,輕輕地按在玉簫洞上,一縷輕柔平緩的簫聲,就這樣緩緩流淌出來。
楚天愣了愣,他聽過有些秘傳的武技,可以用聲波傷人,但那一般是獅子吼虎吼功之類的剛猛音波類武技,哪裏有像王落微這樣的,難道用這般輕柔的簫聲,也能傷人嗎?
司馬承聽到了這簫聲,全神戒備,但卻發覺自己真氣流轉沒有絲毫阻滯,當下不禁怒罵:“故弄玄虛,我呸!”
說著便一劍朝王落微刺了過去,那赤紅色的劍芒,猛然冒起,淩厲的劍勢,教人不敢逼視。
就當司馬承來到了王落微身前三丈時,那輕柔的簫聲,猛然變得尖銳!
前一瞬簫聲還好像是山澗流水,恬靜幽美,但下一瞬這簫聲似乎隱藏著千軍萬馬,充滿了肅殺悲涼的氣息。
簫聲徒然大變,和前麵的簫聲便產生了一股巨大的落差,這巨大的落差登時令得司馬承等人心頭一跳,腦袋一震,雙目一黑,一口氣幾乎喘不上來。
楚天大駭,隻覺自己身周似乎真的有一支百萬大軍,他仔細看去,一圈漣漪狀的聲波紋路,自王落微玉簫上蔓延而出,那音波將司馬承等人盡數裹卷了進去,楚天在音波圈之外,但聽得這般殺伐震天的簫聲,他也不禁有些耳暈目眩。
簫聲當真如三軍對壘,一股殺氣撲麵而來,司馬承等人皆是悶哼了一聲,修為稍差的,徒然聽聞著充滿了殺氣的簫聲,猛然吐出了一口鮮血,頹然倒地。
而修為最高的司馬承,也覺有千萬匹馬在自己腦海中縱橫馳騁,頭顱幾乎要炸開來,他長劍上的劍芒消散,人也無力地跪倒在地。
隨著簫聲的不斷深入,王落微的臉色也顯得更加蒼白了,但她似乎絲毫沒有察覺,依舊一臉平靜地吹簫。
紫荊婆婆見狀,劇烈地咳嗽一聲,一張臉頓時通紅,她心道:小姐挨著毒傷也要殺退這群鼠輩,我就算拚了這條老命,也要助小姐一臂之力。
當下紫荊婆婆辨明了簫聲的節奏,臉上湧現一抹堅決之色,開口唱道:
“赤血黃沙染青天,戰馬嘶鳴碎秋寒。
狼煙烽起江山望,長刀橫掠誰相抗。
殺氣驚寰滄海寒,戰意震天風雷蕩。
劍舞九霄斬八荒,笑談煮酒定天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