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出來,沈瀾心裏是惦記著顧威的,她一直單身,也許就是為了等那個男人回來,沈薇突然衝出病房,衝著汪騰喊了聲,“求你馬上聯係顧傑森,告訴他,沈瀾病危!”
“什麼?”汪騰怔怔的站著,半響才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不敢去多問,趕緊打著電話。
沈薇回到病房,繼續緊握著沈瀾的手,“媽,你別著急,慢慢說,我都聽著。”
沈瀾擠出一絲微笑,此時,生死對她來說,已經無關緊要了,“小薇,媽媽以後不能再照顧你了,你要學會照顧好自己,那個夏文浩,他、他不值得你去愛,肚子裏的孩子不能留,這輩子媽媽最遺憾的,就是沒能給你一個完整的家,你,你不能跟媽媽一樣……”
“我知道,媽,你放心吧,你別說話了,留著點力氣,好好的活下去……”沈薇知道她的情況,不管接不接受,都得麵對現實,隻想著她能留著點力氣,見顧威一麵,好了卻心中積壓了二十多年的愛和恨。
沈瀾聲音微弱,繼續說道,“小薇,記得去找你爸爸,在梳妝台的櫃子下有幾個日記本,你把它,把它交給顧威,他就會明白的,他,他沒有關心過你,是因為,因為,他也許並不知道有你……”
“好,我知道了,媽,我一定會給他的,你休息會,別浪費力氣了?”沈薇隻想著沈瀾能多活一會,哪怕是一會,也好。
沈瀾越來越虛弱,說話聲音也越來越小,嘴角顫抖著,似乎有很多的話要說,卻沒力氣說了。
沈薇衝出門口又叫了聲,“電話打了嗎?他怎麼還沒到?”
“電、電話?打了,已經打了,他說了,馬上就過來!”
汪騰一直杵在門口,怔怔的看著病房裏麵,心裏除了害怕,還很自責,如果當時自己不要自作主張的去開車,而是打電話叫救護車過去,救護車上有呼吸器,有醫生,也許沈瀾就不會……可當時的情形……自己這麼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半個小時後,顧威趕了過來,他跟妻子編了個理由便匆匆離開了婚禮現場。走到病床前緊握著沈瀾的手,眼中含淚,嘴角顫抖,哽咽著,“小瀾,我、我來了,我回來了!”
沈瀾手已冰涼,微弱的睜開雙眼看了眼,眼中留下兩行淚水,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閉上了眼睛,二十多年了,她的等待最終還是有了一個結果,顧威回來了,盡管隻看了一眼,盡管還有好多話都沒來得及跟他說,卻足以讓她安息了!
“媽——”沈薇趴在沈瀾身上,大哭了起來,哭的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醫生——醫生——”汪騰看著這一幕,大叫了幾聲。
醫生進來後經過了最後一番搶救,抱歉的看著他們。
顧威腦中一片空白,他跟沈瀾是大學同學,畢業後,兩人就在一起了,他們在郊區租了一套房子,過起了艱苦卻幸福的日子,後來,顧威在同學的幫助下,到美國去發展,說好了,等找到工作穩定下來就接沈瀾過去。
那時還沒有互聯網,兩人隻能通過打電話或者是寫信來聯係,顧威走後有寫過幾封信過來,卻沒有告知過電話號碼,說是工作還沒落實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