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應一聲令下,本以為立刻便會萬箭齊發。到時任憑寇仲和徐子陵如何厲害,也要落得亂箭攢身的下場。豈知他傳出放箭的命令後,四周屋頂上的弓箭手竟無一人相應,連半支箭也未射出。
“你們在幹什麼?還不立刻放箭!”王玄應大怒喝罵。
弓箭手們仍沒有動靜。
王玄應終究還未蠢到家,轉頭看向郎奉和宋蒙秋兩人——近日的埋伏是由他們一手安排,所有的人手都是這兩人的心腹。
見王玄應望向自己,郎奉和宋蒙秋一起移步後退。他們臉上都現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一個尷尬萬分地道:“對不住了,大公子!”另一個則有氣無力地喝了一聲:“放箭罷!”
“小心,速退!”長孫無忌最為機警多智,發覺事情不對頭,身形急速退向身後的尚書府,同時大喝一聲提醒身邊的眾人。
四周屋頂上數以百計的弓箭手一起放箭,目標正是尚書府門前站著的李唐一方眾人。
雖然有長孫無忌的提醒,但這變故來的太過突然,還是有幾個人沒有反應過來。除了李神通、龐玉和尉遲敬德三人及時警覺,或格擋或閃避,全身退入尚書府的大門之內,其餘諸人都在猝不及防之下身中數箭,羅士信等幾人武功強橫,雖然中箭,卻都避開了要害,帶傷退入尚書府,隻有劉德威和史萬寶武功略差一籌,被亂箭當場射殺。
“你們為什麼要造反?”霎時間由前呼後擁的天之驕子變成了孤零零的可憐蟲,王玄應全身都戰抖起來,望著郎奉和宋蒙秋的目光中滿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寇仲懶得和這不成器的小子浪費工夫,彈指射出一縷指風製住他的穴道,轉頭對郎奉和宋蒙秋道:“兩位將軍請立即率兵將尚書府圍住,務必不要走脫一人!”
郎奉和宋蒙秋如奉綸音,片刻不敢拖延,下令跟在場的心腹精兵,將整個尚書府裏三層外三層圍個嚴嚴實實,保證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安排好一切後,兩人帶著一臉討好的神色走到寇仲身邊,郎奉小心翼翼地問道:“寇爺,事情我們已經做了,是否可以……”
寇仲哈哈一笑道:“所謂解鈴還須係鈴人,你們若想解開身上的禁止,還要去找正主。不過隻要兩位認真做事,在那位麵前多說幾句好話,在下還是可以做到的。”
郎奉和宋蒙秋聽了,臉上都現出一抹不甘之色,但想到身上的禁製發作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無盡痛苦,心中的一點不良之念登時煙消雲散,就此打定了緊抱寇仲大腿的主意。如此一來,以後的日子或許不如在王世充手下時易混,但左右自己兩人都是行伍出身,最多不過幹回本行。從寇仲以往的聲譽來看,隻要肯賣力氣,身家性命乃至權力地位應該都可以保住。
皇城乾陽殿內,王世充正設宴款待李世民。已經自立為帝的王世充高踞龍椅,李世民、李靖和紅拂女三人坐在上首一邊,王世充新近任命的幾個心腹重臣在另一邊作陪。
看到李世民不時望向殿外,似乎有些心神不寧的樣子,王世充舉杯笑道:“秦王無須擔心,那寇仲和徐子陵武功雖高,卻終究是血肉之軀,絕無可能在眾多高手及千軍萬馬地埋伏下脫身。請滿飲此杯,少時定有好消息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