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了,這個城市,然而這個城市卻沒有老爸想象中的那些完美,四處都是工地,灰塵滿天飛,重要的是,今晚肯定得露宿街頭了,因為身上沒有多少錢了,吃都成問題,找工作也不是一下就能找到,而且老爸隻有小學的水平,又是進城務工高峰期,每處工地都擠滿了人。到的時候天是亮的,走了一天找工作,直到天黑還真的得露宿街頭了,沒有辦法老爸帶著我們到了一處橋底,拿著廢舊的報紙往地上一鋪就睡了。當然老爸不是那種睡得很死的那種,忽然一個乞丐湊了進來,我老爸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剛剛準備一拳給那個乞丐,乞丐連連求饒。老爸也是心好檢查一下看東西都還在,也就不不跟他計較了。那乞丐見老爸不再計較便灰不溜秋的跑了,看見那丫跑了,懸著的心才放下來,然後叫兩個叔和他一起輪流守夜。
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真的想什麼來什麼,老爸還在想著那個乞丐會不會回來報複,一下子在不遠處就看見一群拿著棍棒衣服破爛不堪的人朝我們這邊過來了。老爸見狀趕的叫醒還在熟睡的叔叔,老媽抱著我,老爸拎著行李就跑,那群人一下子衝了過來,把我們截住了。一個人站了出來對一個為首的人說道:“就是他們,他們占了我的地。”
老爸想嚐試道歉的說道:“對不起,我們不知道這裏是你的地方,我們非常抱歉,我們走便是。”
那個為首的說:“想走,可以把東西還有女人留下。”
老爸看狀況避免不了一場廝殺了,便悄悄地跟叔叔說:“你們兩個保護他們母子先走,我斷後,哥哥對不住你們了。”
二叔說道:“哥沒什麼對得住對不住的,我們都是同爹媽的也就是同一條命了。”
老爸對著那群乞丐大聲說道:“要是不給呢?”
那個為首的憤怒的吼道:“打,把他們都打殘咯。”
一瞬間四麵受敵,老爸拿著挑行李的棍子跟他們打了起來,兩個叔叔也拿起行李袋東擋西打的保護老媽衝出去,老媽則全力把我抱住,不讓我受一點傷害。老爸就是力氣大,他可以單獨頂過一條小水牛,但是人太多,打得他都快累趴了,就在鬆懈一下的時候,一個玻璃瓶直直砸到他的頭上去。他怒吼著抓住那個人高高舉起砸下去再補上兩腳,其他人立馬被鎮住了,就在這個瞬間二叔跟大叔抓著老媽就往外麵跑,老爸抓起杆子揮舞著也跟著往外麵跑,一路向大馬路狂奔。見到一條小道便衝了進去躲了起來,這才逃過一劫。
鬆了口氣後,老媽讓二叔包著我,拿著破爛不堪的行李衣服幫老爸簡單的包紮一下,幸好隻是傷到了頭皮。大叔說話了,一向沉穩的他也沉不住氣了:“這個地是不能呆了,他們肯定還會找我們的茬的。”
二叔也道:“二哥說得對,那我去買買跌打藥塗塗我們就走去其他地方先吧。”大叔跟二叔身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也受了不少的傷。
大叔說:“嫂子給大哥戴頂帽子吧,不然好難看。”
雖然不管怎麼樣吧,至少我們大家都還在一起就好,行李打鬥中已經都散了,兜裏當時也就剩下不到一百塊錢了,算我一個就是五個人都要靠這一百塊過日子了,還要買藥。我們之後一路都不敢停地向南邊走去,到了晚上,稍稍休息了一下又繼續走,直到天快亮的時候真的走不動了,老媽告訴我,我一路上還是輪流抱的,顛地也沒怎麼睡老是哭。看看也夠遠的了,他們也應該不會追過來了,便向路人問了一下我們現在是在東莞,這個是一個不怎麼大的村子,但是四處也都在施工,看來這裏也是有活幹的。都跑了一個晚上了,二叔吵著想閉一會眼,而老爸卻急忙的去找工作,大叔則留下來看護我們母子還有二叔。老媽看著老爸遠去的背景當時不禁的哭起來了。可是到了下午老爸還是搖頭而歸,但他拿到了一個預約號是三天之後的,當時問題來了,我們要怎麼熬過去這三天呢?一路下來買水買吃的基本沒了。老爸也瞬間沒有了主意,這個村能問的都問了,想過去救助站,想過求助,可是他們還是剛剛從我們村裏“跑出來”的,弄不好還給抓回去。忍吧,我們睡滿是灰塵的廣場,喝著免費的自來水,他們可能還熬得住,可是老媽不行,她營養跟不上我就沒奶喝了,而且第二天的時候,老媽發高燒了。送到醫院,跟醫生說先治病,錢慢慢還,直接就把我們轟出來了。老爸被逼急了,掄起一根木棍直接衝到醫院裏麵,對著藥房的玻璃就是一頓砸,對著醫生吼道:“快點開個藥方。”那個醫生顫抖著雙手也不知道些什麼,然後就給護士抓藥。然而剛剛走出醫院,後背被警察猛敲倒在了地上暈過去了,大叔二叔抄起鋼筋就衝過去,對著那兩個警察掄去,不過那時候的警察比現在的警察有料多了就暴力了點,大叔二叔快招架不住了。老爸迷迷糊糊的醒來過來,還暈暈的就撿起木棍放狠招向一警察掄去,直接把那個的手臂給打骨折了。另一個趕緊扶他進醫院,大叔二叔夾著老爸,扶著老媽抱著我離開了。因為全員受傷,還沒有走遠,另一輛警車載個剛剛那個警員來了,大叔二叔心想這下是跑不了了,但是還是盡全力地往前挪動著。警車越來越近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小車直直向我們奔來,看樣準備把我們都給撞了,然而一個急轉彎側麵穩穩地停在我們的麵前,車裏的司機打開車門對著我們就喊:“還愣著幹嘛,還不趕緊上車等被條子打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