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莽的夜色裏隻有幾顆星子晦明晦暗,安瀾的庭院卻有風在呼嘯,風夾著一陣奇異的花香卷進了小廚房,黑暗處有個女子的身形漸漸浮出來。視線沐著晦暗的星光,看不清來人的麵容。
隻看到一襲月白錦袍裹著修長曼妙的身形,白顏卿的目光移向她的腰間,那裏以一根造型奇異的紅鞭為束腰帶,凸顯女子盈盈一握的腰部曲線。
白顏卿從水盆裏站起來,垂頭擰著濕漉漉的衣擺。而女子嬌嬈一笑,懶懶側倚在門口,好整以暇地抱臂看她。
白顏卿把衣擺擰得微幹了,慢條斯理地撫著褶皺,待整飭妥帖後,彎下身把清水裏的碗拿了出來,一個個放進櫥櫃裏。
那女子終是忍不住沉靜的氣氛:“喂!”
白顏卿在她眼前來來去去走了幾遭,偏偏就是不給一個正眼,女子手一甩,纏在腰間的紅鞭順勢抽出,一個來回就將白顏卿手裏的碗卷了過去。
白顏卿手裏落空,便回身再去木盆裏拾碗,對麵的長鞭又是一抽,一股勁風破空奪來,白顏卿伸手穩穩接住直擊麵門的瓷碗。
白顏卿抬眸看她一眼,道:“挽蓮,你意欲如何?”
她終於開口說話,挽蓮粲然一笑,嬌聲道:“我要如何,你還會不知道麼?”說著手裏的長鞭就是一甩,直擊白顏卿的胸口,白顏卿手上無武器,隻得掂起腳邊的燒火鉗來抵擋,那根紅鞭便在火鉗上連繞幾圈,死死纏住,挽蓮頓時色變,忙把紅鞭往回拉,卻根本拉不動分毫,她氣急敗壞道:“白顏卿,本教主的火狐鞭是至上尊寶,你怎麼可以拿那什麼勞什子來糟賤它!”
白顏卿抿唇,淡淡回答她:“這個叫做燒火鉗。”
“我管你什麼鉗!趕緊給我放開!”
白顏卿沒再說話,手臂一收,將人帶鞭拉了過來,挽蓮猝不及防前跌了幾步,快要跌倒時,白顏卿一把抓住了她握鞭的手。
挽蓮手上的筋脈被扣住,讓她使不出一分力道。
白顏卿道:“解藥。”
挽蓮掙紮的動作稍頓,然後俏皮地眨眨眼,半懵懂問:“什麼解藥呀?”
“奇癢粉,兩日內未解毒,會使全身潰爛至死。”
“那是神醫穀研製的東西,幹嘛找我要解藥?”
白顏卿手裏的力道加大,語氣是淡淡地:“別逼我廢了你武功。”
挽蓮疼得額上出了冷汗,她卻笑得更妖嬈,一雙桃花眼殤著白顏卿,嫵媚而多情,“奴家隻是和小卿卿開個玩笑,幹嘛這麼認真。”
“哦,開個玩笑?”白顏卿點點頭,表情似笑非笑,渾身卻透著冷氣:“如此草菅人命也算是開個玩笑?”
“唉呀,小卿卿總是喜歡把話說得這麼難聽。”挽蓮嬌聲笑著,看過去的桃花眼暈起了嫵媚的春意,卻偷偷把另隻活動的手背在了身後。
白顏卿自是看到她的動作,卻不戳破,她道:“火蓮教的人做事一向特立獨行。”
“那是自然。”挽蓮驕傲地揚了揚下巴。
“就像聽人牆角這等事,挽蓮教主做起來倒是不手生。”
挽蓮:“……”
挽蓮躲在背後的手猛地一劃,在空中造出一個半弧,手裏白色的藥粉朝白顏卿傾灑過去。
麵對她的突然出手,白顏卿泰然地側開身子,順便把挽蓮換個方向拉了過來,於是那白色藥粉全部撲上挽蓮的臉。
挽蓮:“咳、咳咳……你混蛋……”
白顏卿放開她,順手彈掉肩上不小心沾到的一點□□。
挽蓮頓時心花怒放:“原來你身上也沾到了!這是化骨散,一個時辰後你就會完蛋,哈哈哈……咳,咳咳。”
白顏卿瞥她全是白麵的臉一眼,知她胡謅,淡淡回道:“要死也是你先死。”
“白顏卿!”挽蓮氣得跳腳,剛想撲上去,白顏卿眼疾手快地按住她的腰。
挽蓮:“……”
“白顏卿!你敢吃老娘豆腐!”挽蓮憤怒道。
白顏卿的手收了回來,道:“我沒興趣。”
“那你摸我腰幹什麼?別說是因為我腰上有髒東西,你知道揩我油的猥瑣男都是什麼下場!”挽蓮再要叫嚷,白顏卿卻把手攤在她麵前,一隻酷似蟑螂的生物竄入挽蓮的視線。
挽蓮沉默了,連同四合院也跟著靜靜地沉默著。
突然,四合院的西北角爆發出一個尖銳持久的女高音,其聲高能掀翻屋頂,其音廣可殃及百戶,蛇鼠之輩聞之逃竄,兒童聽之痛聲大哭,一轉眼,方圓十裏各家各戶的院裏無一不是雞飛蛋打,狗急跳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