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六封信的秘密(1)(1 / 3)

夕陽滿天。

丁喜和鄧定侯在夕陽下往前走,汗水已經濕透了衣服。

現在他們的車已破了,馬已跛了,連趕車的都已被鄧定侯趕走。

所以他們現在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他們自己的兩條腿。

大路上居然連一輛空車都沒有。

鄧定侯歎息著,喃喃道:“夕陽無限好,尤其是夏日的夕陽,我一向最欣賞。”

丁喜道:“可是你現在已知道,就算在最美的夕陽下,要用自己的兩條腿趕路,滋味也不好受。”

鄧定侯擦了擦汗,苦笑道:“實在不好受。”

丁喜透視著遠方,眼睛裏帶著深思之色,緩緩道:“你若肯常常用自己的兩條腿四處去走走,一定還會發現很多你以前想不到的事。”

鄧定侯道:“哦?”

丁喜道:“我本該帶你到亂石崗去看看的。”

鄧定侯道:“亂石崗?”

丁喜道:“那裏有幾十個婦人童子,天天在烈日下流汗流淚,卻連吃都吃不飽。”

鄧定侯道:“為什麼?”

丁喜冷冷道:“你應該知道是為了什麼。”

鄧定侯道:“你說的是沙家兄弟的孤兒寡婦?”

丁喜道:“就因為他們想劫五犬旗保的鏢,所以死了也是白死;也就因為那些孤兒寡婦們是沙家的人,所以挨餓受罪都是活該。江湖中既不會有人同情他們,也不會有人為他們出來說一句話。”

鄧定侯終於明白,苦笑道:“你出手劫我們的鏢,就是為了要救濟他們?”

丁喜冷笑道:“他們難道不是人?”

鄧定侯道:“你難道不能用別的法子?”

丁喜道:“你要我用什麼法子?難道要那些七八歲的孩子去做保鏢的?

難道要那些年輕的寡婦跑到妓院裏去接客?”

鄧定侯不說話了。

丁喜也不開口了,兩個人慢慢地往前走,顯然都有很多心事。

他們做的事,都是他們自己認為應該去做的,可是現在卻連他們自己也分不清是誰對,誰錯。

——也許“對”與“錯”之間,本就很難分出一個絕對的界限來。

夕陽已淡了,蹄聲驟響,三騎快馬從他們身邊飛馳而過。

馬上人意氣飛揚,根本就沒有將這兩個滿身臭汗的趕路人看在眼裏。

鄧定侯卻看見了他們,忽然笑了笑,道:“你知道這兩個人是誰?”

丁喜搖搖頭。

鄧定侯道:“他們全部是歸東景鏢局裏的第三流鏢師,平時看見了我,在三丈以外就會彎腰的。”

丁喜也笑了笑,道:“隻可惜你現在正是倒黴的時候。”

一個人既有得意的時候,就一定也有倒黴的時候,無論什麼人都一樣。

鄧定侯微笑道:“所以我一點也不生氣。”

健馬馳過,塵土飛揚,一張紙飄飄地落了下來,落在他們麵前。

丁喜已走過去,忽然又回身撿了起來,眼睛裏忽然發了光。

鄧定侯道:“這是從他們身上掉下來的?”

丁喜道:“嗯。”

鄧定侯道:“我看看。”

他隻看了一眼,臉上也露出種很奇怪的表情,因為他一眼就看見了八個令他觸目的字:“雙槍客決鬥霸王槍。”

他接著看下去:

日月雙槍:嶽。

日槍重二十一斤,長四尺五寸,月槍重十七斤半,長三尺九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