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霧尚未散去,縣城的建築已經在晨光中清晰可見。聶嵐同秧子在江邊下船,秧子付的船資最遠便隻能到這江安縣城了。
兩人在江邊稍事梳妝,聶嵐這才第一次看到了這聶絲嵐的樣貌。削肩膀,水蛇腰,聶絲嵐的一副身段很是妖嬈,再看那模樣更是俊俏,二十來往的年紀,不大的眼睛如一汪泉水嵌在聶絲嵐那小巧的臉上,很是招人。
聶嵐撇撇嘴角“嘖嘖!”兩聲,聶絲嵐這般模樣的女人除非是永遠繞著是非走,不然難有什麼清水的日子過。
踏上青石板鋪就的街道,街上已經有了些早點攤子,小小的縣城裏怕是少有外鄉人,大清早陡然見到兩個披月帶露的女子從長街走來都不免投來好奇眼神。
聶嵐看著街道兩旁的早點攤子,肚子一下便覺得空了:“唉,你身上還有錢沒?”聶嵐捅了捅一旁的秧子。
“有。”秧子伸手拿出幾文錢放到手心。
聶嵐瞅了一眼,心裏嘀咕一句:“這可是貨真價實的開元通寶。”
“走,吃碗熱的去。”聶嵐拉了秧子就往接旁的攤子上走。
一大碗的餛飩很是實在,可吃飽了以後,緊跟著一個很嚴峻的問題擺到了聶嵐麵前。
住!
問過秧子身上還有多少錢,摸清了家底的聶嵐心裏更是沒了底,雖然尚不知現在物價幾何但比照剛才那碗的餛飩的價錢,這秧子兜裏這點銀子想住客棧是不現實的,便是再耽擱幾天吃食便也是接不上了。
“小姐,不用操心,我可以幫人漿洗衣裳,縫補刺繡都是行的。”秧子見聶絲嵐問過自己有多少銀子後便一直悶聲沒有說話,也知道聶絲嵐是在擔心生計。
聶嵐回過神,衝秧子一笑,雖然以前自己同這個小姑娘毫無瓜葛,但隻憑她對自己這一份出自真心的好,她聶嵐便不能虧了她。
“你做那些事能掙多少錢,還有我們要住哪兒?”
“這……”秧子被聶絲嵐問的咬了手指頭,她雖是窮苦出身,但這些年隨聶絲嵐早沒為生計發過愁了,此時,突遇如此狀況還當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好了,隨我來。”聶嵐拍拍秧子的肩已經當先向東坊走去,剛才在餛飩攤聶嵐已經打探清楚了,這江安縣城分東、西兩坊,西坊多為宅院民居,東坊才是交易買賣所在。
聶嵐心中已經打好了注意,不管這個聶絲嵐會什麼,她聶嵐前世裏可是個貨真價實的醫生,便憑了這一項便不至讓自己和秧子餓肚子。
兩人到了東坊,商戶已經陸陸續續開了門。
“秧子,你去問問此間最大的醫館怎麼走?”
“醫館?”秧子緊張的看著聶絲嵐:“小姐有那裏不舒服嗎?”
“我很好,你先去問。”聶嵐推著秧子往一處鋪子裏去。
很快,秧子便跑了回來:“小姐,長街盡頭左轉便是。”
白牆黑瓦,從長街轉角處便向胡同裏展開去,牆頭透出的綠色讓人覺得這是一處雅致的莊園,不寬的大門上掛著的一個木牌子低調的證明著此處正是聶嵐要找的地方。
“蕭氏醫館。”雖然是繁體字,但這幾個字聶嵐還是認得,木牌年代已久,曾經漆紅的字已經脫落了不少。
蕭氏醫館門庭不大,幾個櫃上的夥計正在做清晨的打掃,坐堂大夫的位置上空空無人。兩個上了年份的百子櫃讓聶嵐在這滿屋的古裝裏總算看到了點熟悉的東西。
一個青衣夥計看見進門的聶絲嵐和秧子放了手上的笤帚抖了抖身前衣襟上前相問:“兩位有何事?”
聶嵐收回四處打量的目光,回了一笑對眼前的人問道:“你們老板可在?”
“老板?”那青衣夥計一楞,隨即回神:“你們是要找蕭大夫吧。”
蕭大夫,蕭氏醫館,應該是沒錯,聶嵐點點頭。
“請稍坐片刻,蕭大夫在後院看完病患便會到前堂就診。”青衣夥計說完退下,不一會給兩人各上了杯茶。
聶嵐心想這醫館的服務倒是比醫院好得多,還有茶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