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鄭有勝的病情著急,雖然樓讓也覺得聶絲嵐此時離開有些奇怪,但也隻得先將此事到一旁。
回了瀘州府的第二日,樓讓便是四處奔走,一天下來卻是毫無收獲。
樓展看著閉著雙目,眉頭微皺的樓讓,遞上一杯熱茶過去問道:“公子,現在我們如何辦?”
樓讓接過熱茶,似有深意的看了樓展一眼,像是問他也像是問自己道:“你說長安城裏真有這麼個神醫嗎?我們從前來往長安的時候怎的就從未聽人說起過此人呢?”
“當然。”樓展答完又覺得自己說的太過肯定,撓了撓頭道:“公子之前不是都已經打聽清楚了嗎?至於我們以前未曾聽說過那多半是因為我們也從未關心過這些大夫、醫藥的事。”
“但那麼多人對這個神醫的醫術皆是言之鑿鑿,想來應該沒有錯。”樓展本還想勸了樓讓自己去長安看看,但話到嘴邊又是收了回去。樓展太知道自家這位公子了,若是自己如此急切的讓他去長安,定然會引了樓讓起疑。到時,之前林笑之所做的安排和自己所做那些事便皆是白費了。
樓讓收回落在樓展臉上的眼神點了點頭,對樓展道:“你先下去吧,我再想想。”
如果可以樓讓是不願再踏入長安半步,隻是眼下的情形,似乎除了樓讓自己去趟長安並沒有更多的解決辦法,正是因為這樣反倒讓樓讓遲疑。
樓讓看著樓展關門離去的背影,心頭隱隱浮現起一絲疑惑,一些需要他證實後方能安心的疑惑。
樓讓與樓展已是太過熟悉的兩個人,便是樓展如何極力的掩飾,樓讓仍是從他的表情中尋出了些不同以往的蛛絲馬跡。
樓讓可以斷定,樓展必定是有什麼事瞞著自己,而且多半是同聶絲嵐有關。
雖然樓讓自信樓展加害自己的可能性不大,但事涉聶絲嵐卻是讓樓讓無法心安。聶絲嵐走的太湊巧,而且照聶絲嵐的脾氣當是沒有給他留下書信的道理。若真是照聶絲嵐心中所書她是外出遊玩兒了,最大的可能是聶絲嵐沒有任何交待的便走了,等回來時樓讓追著上門才能討了個去向出來。
而且,樓讓雖然沒有求證,但他一直覺得幫鄭有勝求醫這件事上,似是冥冥中在背後暗地裏有個推手。那個幕後之人所做的一切像是都要將樓讓往長安城裏引。
若是真有這麼一個人,那他這樣做的目的又是為何?樓讓也還沒有相通。在沒有弄清這些事之前,樓讓是無法安心上長安的。
吃過晚飯,樓讓將樓展叫到了書房,思量良久方才說道:“照眼下的情形看來,長安城隻能是我自己去走一趟了。”樓讓說完這句注意到樓展雖是極力壓製,但眼神還是免不了的一亮。
樓讓不動聲色的看著樓展接著吩咐道:“我這一走也不是三五天便能回的,將軍那邊我也是放心不下。你明日一早便趕過去,幫著打點照應。”
“是。”
樓展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公子打算何時動身?要不要我先伺候了公子上長安再去將軍那裏。”
樓讓眼神淩厲的掃向樓展,斷然道:“不用。”
當晚,熄燈後,樓讓並未入睡,而是坐在屋內靜靜的等著,等著外屋傳來動靜。
樓展夜間便宿在樓讓睡房的外屋,樓讓知道如果樓展真有什麼事瞞著自己,不可能隻是他一個人的主意。而樓讓要樓展明早便離開,樓展若是要傳遞消息,便隻能是在今晚。
寅時,外屋終是傳來了動靜,樓讓知道自己的猜測是沒有錯了。
樓讓聽到外屋的樓展先是輕聲下了床榻,又似靠近門邊聽了聽樓讓裏屋的動靜,接著便是房門被緩緩打開的聲音。
樓讓悄無聲息的站到窗下,看著樓展向著後院方向走去。
樓讓並沒有出門跟上,因為隻要證實的樓展的確是對自己有所隱瞞,而且非個人所為,剩下的事情便已是不難猜了。
樓讓不知道樓展是受了怎樣的蠱惑,但那麼費盡心機的想把自己誆到長安去的人實在不算難猜。而且能讓樓展如此相信,樓讓知道隻能是林笑之了。
如此看來,聶絲嵐的突然離開並非是湊巧而是更有可能是林笑之的刻意安排,而那個什麼能專治鄭有勝中風病症的長安神醫,多半也是林笑之一手杜撰出來的。
第二日,一早樓展便是動身離開。
樓讓也是沒有多做耽擱,便也登上馬車離開了。
樓讓知道雖然樓展走了,但林笑之一定還在暗中設有眼睛盯著自己,盯著自己是否真的去了長安。
果然,樓讓的馬車剛出了門兒,後麵便是遠遠墜上了兩人。
樓讓乘坐的馬車一直奔著城門方向跑去。
突然,就在樓讓的馬車過城門的時候,不知從何處卻是冒出了一輛馬車,硬生生便是擠在了樓讓馬車的前頭。在林笑之手下那兩人尚未來得及仔細看清之前,後來出現那輛馬車已經超過樓讓的馬車先一步出了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