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鎮毗鄰清水河故此得名,清水河兩岸酒樓林立,雖不是十分錦繡繁華但也是熱鬧非凡。薛慕上一次來清水鎮還是兩個月前的事了,那還是趁著父親來此買鐵料的機會。隻可惜那天晌午後天氣突然變得無比糟糕,兩人買完東西後便急急忙忙趕車回去了,根本沒機會去痛痛快快的玩耍一回。
眼下再次踏足清水鎮,雖然薛鐵匠不在身邊,沒得人管了,但薛慕卻也提不起半點玩耍的心情。此時已是黃昏了,一輪殘陽照著一江綠水,顯得無比的惆悵。
薛慕尋思著這天也快黑,得趕緊找個晚上落腳的地方,依稀記得曾在鎮上見到過一間破廟,向路人一打聽果然尋到了所在。心中頓時鬆了口氣,這大晚上總算有了著落。
這破廟也不知荒廢了多久,以至於那慈眉善目的彌勒佛哭喪著臉,威嚴的四大金剛也沒了半點氣勢。薛慕在佛像前收拾了塊幹淨地兒坐下,又找來一堆幹燥的柴禾點燃。這個天晚上可是凍得不得了,沒有火取暖可是不行的。這裏以前雖是佛堂,但如今蛛網遍布,塵如尺厚,隱隱中自有一種陰森淒涼之意。薛慕生性大膽,卻渾然不覺,環顧四下隻覺那些彌勒金剛憨態可掬,莫不好笑,此時此刻心中卻有一個念頭,“瞧你們可憐的,等那日我薛慕發達了一定來為你們重塑金身。”這本是一時之念,卻不想十年之後這間破廟卻真的佛像金身重塑,香火鼎盛至極。這自是後話了,暫且不提。
薛慕取出幹糧飲水,卻又想起了從崔平那裏拿來的天珠和那本“踏雪無痕”的秘籍殘本,索性取出來一陣賞玩卻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別之處。尤其是那顆天珠除了亮點大點,好像也沒什麼特別之處,可就想不透這偏偏就是天下武學聖門的至寶。要是在三年前,薛慕若是知道隻要將這顆珠子送到天絕峰便可成為天絕峰萬眾矚目的弟子,還能學習那至高的武學寶典“青蓮劍典”恐怕立馬便會屁顛屁顛的跑往天絕峰,對著宋玄荊掌門說:“掌門人,請你收我為徒吧。”但此刻,薛慕卻是有諸多的疑問,這答案也隻有他父親能給他了。
再看那本破損的十分嚴重的“踏雪無痕”,薛慕也是一陣頭大,雖然他十分向往武學一道,但可惜卻從沒有師傅交過,父親雖是一名絕世高手但也從未傳授過自己一招半式,隻知道教他打鐵、打鐵、還是打鐵。不過跟著父親學了幾年的打鐵好像也不是一點用處也沒有,至少這一膀子氣力在陸家莊的同齡人中好像還沒人比得上自己。貌似前幾日崔平用“寒冰掌”刁難他時,也是用的父親教他打鐵法子化解去的。
“罷了罷了,這書卻是看也看不懂,回頭再問問爹爹吧”,一陣感歎將書收了起來,索性靠著佛像打起盹來。
這一覺睡到天明,身邊的篝火也隻有點點火星了。薛慕收拾好行當出了廟門,昨夜來時不知廟宇名號,此時見到一塊斷為兩截的破匾,才知此為“清水寺”。
來到鎮上隻見人來人往,商販叫賣好不熱鬧。薛慕此時心中雖然向往,但想起父親安危卻又不自覺加快了腳步。下一站,泗水城。這間會兒還的從清水鎮渡口趕船才能到達。
就在這時,薛慕卻忽然看見一個熟人。“咦,那不是顧大叔嗎,他也來清水鎮了。”顧大叔四十開外身材魁梧,是陸家莊的獵戶,平時打來的獵物吃不完的也常常拿到鎮上換一些其他所需的東西。薛慕正要上前打招呼,卻見五個同樣魁梧的漢子對著顧大叔一擁而上,開始了拳打腳踢。隻聽顧大叔一陣慘叫,倒在地上掙紮不已。一旁的路人見了紛紛躲避不已,生怕那醋缽兒大的拳頭砸在了自己身上。
薛慕也嚇了一大跳,但少年人血氣方強,眼見自己認識的鄉親大叔被人欺負卻也顧不得許多,衝上前去,大喝一聲,“住手!”這一聲喊下去倒真是叫那幾個漢子停下了手,隻是眾人的目光齊齊聚向薛慕,倒叫他心中咚咚的跳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