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上官無量、龍在淵、厲無咎三人聽到門外驚呼之時搶出門外,的確看到有一名黑衣夜行之人從廊內一閃而過,三人毫不猶豫,同時向那人追去。
那黑衣人顯然輕功不弱,怎奈何今夜遇到的均是當世一流高手,隻兩三個回合,便被三人製住,想逃卻再不能了。
上官無量一把扯下黑衣人臉上麵紗,赫然那張粉麵,不是四川唐門的唐保華又是何人,這倒讓三人頗有些意外,聽剛才那聲呼喊似是一名孩童,沒想到竟然是他。
上官無量冷然問道:“唐三公子,深夜來訪,所為何事?”
唐保華背靠牆壁,三麵受敵,已知今夜實難全身而退,也無需再顧及同盟之誼,直斥道:“偽君子,老匹夫,你們少裝蒜!你三人夜半密謀,想吞了我們三家,要不是被我撞破,恐怕今日我們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等上官無量和龍在淵開口,厲無咎聞言哈哈大笑道:“既然已被你撞破,那也再沒什麼好隱瞞的,唐三公子,著實對不起了。此事說起來,確是我們哥仨不地道,明年今日,姓厲的定在你墳前祭上兩壇好酒,作為賠罪!”
唐保華聞言沉默半晌,語氣不屑道:“唐某自來不勝酒力,厲幫主既有這份心,先謝過了。不過,厲幫主眼下還是想想在自己墳前上什麼酒吧,剛才上官掌門那壇醉仙翁可是還沒喝夠?”
厲無咎和龍在淵聞言,神色一動,厲無咎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試著運下氣自然明白。”
厲無咎不動聲色,卻暗自運功聚氣,果然丹田之內空空蕩蕩,全身經脈真氣遊走無章,怎麼都提不起氣來。厲無咎暗道糟糕,他原道酒中下毒過於明目張膽,以上官無量的城府,必定不會在酒上下文章,沒想到竟真的在這裏著了道。
厲無咎雖然心下懊惱,但臉色仍是如常,隻教上官無量以為他毒性尚未發作,不敢輕舉妄動。厲無咎若無其事道:“哼,運氣又如何,你莫要在此挑撥離間!”說著虛空一掌劈向身旁的木窗,隻聽“哧”的一聲,窗紙應聲而破,厲無咎衝唐保華吼道:“你可瞧見了?”
唐保華並不驚訝,隻是笑道:“哈哈,想不到你竟是三人之中武功最弱的一個!”
厲無咎聞言大奇:“此話怎講?”
“你們自然不懂,但我唐門什麼毒沒見過!上官老匹夫的無量化氣散也算天下奇毒之一了,中了別的毒,都是功力越深厚者發作越慢,偏偏他這毒,卻是遇強則強,中毒之人內功越是深厚,毒發就越快。你們喝下酒至此時也有半柱香的光景了,到現在你的內力還沒消失殆盡,可見你也是徒有虛名之輩。”
厲無咎暗自心驚,剛剛他那一掌看似虛空發力,其實是他趁夜色朦朧,旁人看不清楚,朝距離自己最近的窗紙彈了一枚細小的鐵彈子,那本鐵彈子本是他平日帶在身上用作暗器和練功之用,不想今日竟成了救命的寶貝。剛剛那一彈他已用上了全身的氣力,之後又故意大聲說話,蓋過鐵彈落地的聲音,才讓人誤以為他內力尚存,厲無咎自己心底清楚,此刻他恐怕連縛雞之力都沒有了。
龍在淵聽了唐保華所說,早在一邊暗自運氣,結果與厲無咎也是一樣,他暗恨自己平日裏心細至極,偏偏今日大意,隻瞧著厲無咎喝下那酒安然無事,便弱了提防之心,此刻上官無量若是出手,料理他們三個可說易如反掌,剛剛又見厲無咎內力尚存,轉而猜想定是上官無量與厲無咎二人串通好來謀害於他。
龍在淵心道:“是了,以他二人聯手之力,對付這船上的其他人已經綽綽有餘,他們又何必拉我來分一杯羹?”念及此處,心下懊悔萬分,卻也如厲無咎一般故作鎮靜,以便見機行事。
上官無量原本打算殺龍、厲二人於不備,不想被唐保華搶先戳破,初時雖感心驚,轉念一想,龍在淵與厲無咎即使挨得過一刻,最終還是要內力盡失,已經沒什麼好忌憚。倒是唐保華一番話讓上官無量甚是惶恐,他原以為無量化氣散除了本門與他關係最近之人,外人絕無可能知曉,不想唐保華不僅能說出這**的名字,連毒性都一清二楚,如此看來此人決不可留,上官無量暗道:“看來今天第一個要料理的,倒是這小白臉了,日後有機會,還要將唐門滿門滅掉才可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