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煜敬酒回來,看陳易可像個喝醉了癱坐在位置,低著頭沉默不語。
"怎麼了?不會就這樣醉了吧?
不夠意思啊,才幾杯啊?還說多喝幾杯呢!"
“我想去外麵呆會兒,裏麵有點…有點熱”說完,他便起身準備離開。
"熱?真喝多了?"見他麵無表情,不理自己,謝煜便放下酒杯,抓起桌上的香煙,便尾隨出了餐廳,嘴裏還叨嘮道:"服了你了,我陪你去!"。
餐廳外的行人稀稀落落,下過雨的路麵反射著霓虹燈的斑斕的模糊的光。陳易可走到路邊的行道樹下,雙手壓在護欄上,看著夜色中穿梭的車輛。
謝煜在身後點了一支煙,煙氣在光影下顯得特別明顯,被風一吹,轉瞬消散不見。
"你到底怎麼啦?"
"還有煙嗎?"
"喲,你不是極力支持反對吸煙珍愛生命嗎,咋地,今兒個想通了?"
"我也就想試試。"
"別學壞啊。嘿嘿。"邊說邊從煙盒裏抽出一支,遞給他。
陳易可點燃了煙,吸了一口,便嗆到了,咳個不停。一旁的謝煜看到此狀,笑個不停。
"唉,我說你不會抽還學抽,抽煙這活兒根本就不合適你,頓了頓,接著說:“我看你有心事,到底怎麼啦?"
"老謝!"
"嗯?"
"如果你以前喜歡過某個女孩,你的腦子會一直想著她嗎?"
"問這個幹嘛?我還沒有真正愛過那個女孩。"
"那算了,原本我以為自己忘記了,可是當再一次見到她,我的世界又亂了,我不知道自己怎麼啦,可我明明已經放棄了,你說我是不是在欺騙我自己,我是不是特混蛋,”陳易可接著用自嘲的語氣道:“對!我現在特恨自己,我恨自己狠不下心,我分明就是一花心一混蛋。我以為她真的忘記了放棄了,可是她在騙我,從她的眼神和話裏,我知道她還沒有放棄,她還在生我的氣。”
“是不是你想多了?”
“你不會懂,她總是在表麵裝得看去一切都是那麼平靜。”
“那藍溪怎麼辦?”
“我不想也不會失去藍溪,可是,一看到槿依,我還是會回想起跟她過往的點點滴滴,她的笑她的每一個動作甚至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曆曆在目,我覺得好混亂。”
“幹嘛為這個折磨自己呢,既然都已經選擇,為什麼現在還要糾結,為什麼當初有勇氣做出選擇的時候。
易可,我覺得你這是矯情。”
陳易可微側過臉去看謝煜,見謝煜深吸了一口,接著吐出長長的煙氣。
"易可,說實話,我有時也嫉妒你,恨你。你說你,你有才有責任感,還有天生英俊的臉皮,可是家境不是很好,你們家,你媽身體不好,全靠你爸在外麵給別人看廠房,就算跟我家比,我也比你好一點,可是你卻有兩個美女在你身邊環繞。槿依走了之後,接著藍溪又擁入你的懷中,我覺得你已經很幸福了,還會有什麼煩惱呢。我就覺得很不平衡,但現實就是這樣無法避免,我們都得接受。"
謝煜吸完最後一口煙,把煙蒂扔到地上,踩滅,然後拍了拍陳易可的肩膀,說道:"既然無法逃避,那就索性地放開自己去想吧。思念就似潮水,你越堵它就越漲,最後堵不住就潰堤,你就會被渾水淹沒,索性你開閘放水,慢慢地它就自己流幹了,蒸發了、不見了。"謝煜轉身走到一邊的小賣部,要了兩聽啤酒。
“還會去想槿依並不代表你背叛了藍溪,恰恰是這樣的感情經曆讓你明白要倍加珍惜現在的藍溪。來,今晚就索性地醉一會、任它流走不回頭,幹!"
陳易可看著謝煜,忽然很感動,自己忽然間什麼都想通了,“咕嚕咕嚕”,仰頭飲盡了啤酒。
"哈哈,爽!"謝煜喝完大聲吼道。
“你要想再待會兒那我先上去了,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兒有哥們兒!”說完,謝煜哼著小歌重新點了支煙,朝餐廳走去。看著謝煜離開的背影,陳易可開始對他刮目相看,沒想到平日裏瘋癲的他,竟會說出這麼多道理,確實讓自己輕鬆了很多。
看著夾在手指間依舊燃著的香煙,他輕輕地吸吮了一口,然後吐到暗夜的天空,看著縷縷輕煙慢慢隨風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