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半見不到程斐然造成的空虛,被楚蔚藍理解為無聊。以為腳上的傷她也無法出行,家裏的家務有鍾點工幫忙,甚至連做飯都省了。一下子閑了下來,又不能出門所以會這樣。拿起電話想打給朋友,都不知道要跟他們說什麼好,無非是東扯西扯一些有的沒的,不然就是叫她出來,她能出去嗎?再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那邊都已經快接通了,她卻掛了。因為她不知不覺的撥了程斐然的電話,把自己鬱悶得夠嗆。三天,她一個人在家裏待了兩天半,都已經快發黴了。
腳上的傷一好,她迫不及待的出門去鯤程了。空氣怎麼那麼清新,天怎麼那麼藍,雲朵怎麼那麼白,一坨一坨的像小時候吃的棉花糖一樣。路上的行人,怎麼那麼可愛。一切都和三天前不一樣了,心情怎麼那麼好!好到她開著車,哼起歌來,她楚蔚藍果然適合藍天白雲,不適合宅在家裏。
鯤程的樓怎麼那麼高?她必須費力仰著頭才能看到樓頂。大樓的玻璃怎麼擦的的那麼幹淨,幹淨到她以為那裏是空的,就那麼實實拍拍的撞了上去。玻璃質量很過關,沒被她撞碎,反而撞紅了她的額頭。不過她心情好,不予計較。
一上午,那人都沒有露麵。倒是那些同事拉著她問長問短的,關心的話語讓她心情更好了,真溫暖的集體啊。間或聽到有同事提醒她“今天別惹然總啊,一早就看他黑著臉呢。”那禽獸又什麼情況啊?誰招惹他不高興了?就那個破心髒,還老是生氣生氣的,遲早提前罷工。呸!她這張烏鴉嘴是無比靈驗的,還是閉上它比較好。
中午吃飯的時候,她偶爾看到那人還在他辦公室裏沒動,整個人趴在辦公桌上,看不到他的臉。不會是又被詛咒了吧?她別的怎麼不靈,這個一說一準,太邪門了。出於人道主義精神,她敲了敲他辦公室的玻璃門,沒動靜。再敲,依然沒動靜,剛想不會是。。。。。。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她還是自己開門進去了,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過去扶他,卻發現他直直的向一旁倒去,眼睛從始至終沒有睜開。他,這是什麼情況?
楚蔚藍迅速查到程斐瑛的辦公室內線,即使打電話給他。好在他也還在辦公室,不到三分鍾便趕了過來。兩個人都知道,程斐然這個狀態不對勁。。。。。。
好心情戛然而止到楚蔚藍聽到程斐然的主治醫生——嶽東的那些話。他已經開始出現心力衰竭的現象了,第二次手術的效果並不是十分理想。加之程斐然這個位置完全不可能靜下來養病,他的工作量直接催化了他的病情發作。嶽東看到程斐瑛眼中閃過一絲自責,隨即拍拍他的肩“這家夥還死不了,別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蔚藍,公司還有事情要處理,幫忙我看下斐然。”他發病的的事,無論如何不能讓爸爸知道了。因為斐然最近發作的有些頻繁,爸爸知道一定會擔心了。隻是這次,找什麼樣的借口呢?見楚蔚藍點點頭,程斐瑛推了下鏡框,薄唇一抿,走出了醫院。
他一直在重症監護室,身上是各種各樣維生、監控儀器的導管。剛剛發生了什麼?她看到他趴在桌子上,以為他隻是睡著了。醫生卻說,幸虧及時發現,否則他這一睡,就不知道睡到哪兒去了。也就是說,幸虧她進去了,不然那個人很可能就。。。。。。太可怕了。
楚蔚藍似乎在醫院生了根,沒有想回去鯤程,就在這裏看著那個人。親眼看著他被移到病房,她自己都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覺得他挺讓人心疼的,病成這樣,還要工作,之後進了醫院還不能讓家裏父母知道。想到之前他說的那些話,她現在甚至開始反思了:站在她的角度來看,鯤程的確是她家的。但她心裏很清楚,本來公司是父親和程叔叔兩個人辛苦創立的。都說如今掌握大權的是程叔叔,是他們程家。但是事實卻是:總裁是她父親,這一點是無法改變的。如果換個位置,她是程斐然的話,或許她也會有想法。看看吧,程叔叔的身體一直都不好,他年輕的時候得過胃癌,雖然後來算是治愈了,身體卻再也沒辦法恢複,而且他的心髒也不好。卻為鯤程操勞了大半生,而自己的父親呢?卻在國外和老媽一起逍遙。程家兩兄弟也一直為鯤程效力,眼前這個人,終於把自己效力進了重症監護,她這個大小姐又如何?看來有些事情,她是需要和父親好好談談了。
他醒了,但隻是眼睫顫動了一下,微微睜開眼。楚蔚藍剛想和他說話,他卻又將眼睛閉上了。嶽東過來幫他檢查,說他是身體太虛弱,需要休息。
坐在他病床邊,看著他蒼白憔悴的病容。睡著的他,看起來比醒著時候可愛多了。他的臉,本來就很完美,此刻躺在病床上,就像個無端落入凡間的折翼天使。但是她卻巴不得他不這樣可愛,這樣太安靜了,讓她有些承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