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孟如風早已對她沒有感情可言了。
如此一想,寧子衿的腦海裏便不由得浮現出這些年,孟如風望著她的眼中,隱約流露出厭惡,可她卻從未去真正在意過,然而此時,那嫌惡的眼神,在寧子衿的腦海裏越來越清晰。
為什麼?初見時,她明明在孟如風的眼中看到了對她的愛意。
莫非是……
思及此,寧子衿的目光倏然一頓。
寧玉纖像是讀懂了她的心思一般,笑得越發狠吝:“你不是自詡聰慧麼,這麼簡單的道理怎的到現在才明白,正如你所想的那樣,誰能忍受妻子醜得無顏見人,你害如風淪為鄴城百姓的笑點,卻偏偏礙於你的身份不能隨意休妻,既然如此,我便助他一把,永平侯嫡女又如何,在父親眼裏,你就是顆眼中釘,因為你娘,父親跟我娘被那個老太婆硬生生拆散,隻要你存在一天,父親心裏的怨憤加深一分,何況你是殘害我腹中骨肉的凶手,別說父親不會憐惜你,就是天下百姓,也隻會唾棄你,還有那個該死的老太婆,憑什麼不喜歡我娘,憑什麼不喜歡我,就連父親想要娶我娘為繼室,她都百般阻難,連平妻的身份都不肯給她,害我一輩子頂著庶女的身份,憑什麼你是寧家的嫡女,又生的貌美如花,而我明明不比你差,卻每每都被你奪去了風采,寧子衿,我恨你,尤其是你這張臉。”
說到最後,寧玉纖的臉上盡是被嫉妒所蔓延的陰狠之色:“所以,那可惡的老太婆該死,你更該死,隻是不知道,在這張臉毀了之後的日子裏,你過的可是生不如死呢?”寧玉纖突然伸手,一把掐住了寧子衿的下巴,仿佛很是惋惜的搖頭:“嘖嘖,這麼令人神魂顛倒的一張臉,就這麼毀了,多可惜啊。”
漆黑的瞳孔如耀眼的黑寶石般閃閃奪目,隻是那雙眼中,卻布滿了陰冷的狠毒。
寧子衿隻一瞬間,便立即明白過來,胸口猛然一窒,喉間溢出絲絲腥甜。
“祖母是你們害死的,我的臉,也是你們給毀了,那紅妝她……”
寧玉纖但笑不語,笑容裏多了幾分滲人的陰寒之色,而她的不語,恰好默認了寧子衿心中的猜測。
如潮水般的愧疚如數向寧子衿撲來,仿佛要將她淹沒。
紅妝,她一直以為是紅妝背叛了她,毀了自己的容貌,原來一切都是寧玉纖設的陷井,而她卻親手處死了紅妝。
還有祖母——
噗……
從孟如風的冷血無情,到知到真相後的內疚與痛心,一連串的打擊讓寧子衿大大的吐出一口鮮血來。
鮮血噴灑出來,濺汙了寧玉纖的裙子,氣得她當下冷起了眼,遠離了寧子衿。
“來人,按公子吩咐,把鐵水給這個毒婦灌下去。”
瑩白的纖手一揚,寧玉纖冷冷的下著命令,那張如雪般白嫩的臉上,是似鬼魅般的狠色。
寧子衿心頭的恐懼不斷擴大,望著寧玉纖的目光,似寒光利刃,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刮,她一直最信任的姐姐,原來是她身邊最大的一條毒蛇。
下人無情的掰開寧子衿的嘴巴,因為她緊閉著不肯張開,他們硬生生的把她的下巴給掰斷了,緊接著,滾燙的鐵水倒入她的嘴裏,灼燒的痛苦瞬間襲卷寧子衿的全身,燒的通紅的鐵水才進她的嘴裏,便將她的嘴巴給腐蝕了個遍,她痛苦的陣陣禁臠,鐵水又流進她的肚子裏,所到之處,無一不疼的撕心裂肺。
聲帶毀了,她發不出聲,那雙望著寧玉纖的眼睛卻越發的腥紅,就像是地獄裏爬上來的魔鬼,而此時的寧玉纖,麵對瀕臨死亡的寧子衿,哪怕她的目光再恐怖,也讓她生不出害怕的心理。
“寧子衿,你就好好受著吧。”受著這生不如死的滋味兒。
望著寧玉纖囂張離去的背影,寧子衿的心裏,恨到了極致,目光瘋狂:好,好一個孟如風,好一個寧玉纖,皇天為證,寧子衿死不足惜,化為吝鬼,永生永世都不放過你們。
疼痛,絕望,一點一點催毀著她的理智——
灼熱而又滾燙的鐵鏽味,撕心裂肺的疼痛……昏昏沉沉中,寧子衿不知自己身在何處,隻依稀聽到耳邊有人說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