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了寧瑞遠一眼,說道:“你隨我進屋說。”
寧瑞遠聞言,便覺得老夫人的話有一絲妥協,忙跟著老夫人進了屋子。
“娘。”
“坐吧。”
屋裏隻剩老夫人與寧瑞遠,劉媽媽守在門口,不許任何人靠近。
許氏笑著想要跟劉媽媽套話,卻碰了一鼻子的灰,她心裏煩燥的等在門口,直覺得的老夫人跟老爺這一進去,定沒什麼好事發生。
“遠兒,不是娘不願意跟你回府,你既已決定娶許氏為妻,我也阻止不了,以後府中還得要她管著,你是知道我不喜歡她的,怕是日後因意見不符而會將府裏鬧的雞犬不寧,傳出去對你的名聲越加的不利,與其這樣,倒不如就讓我在寺裏住著,沒有我在府裏,或許許氏就能安份一點,寧玉纖到時候成了嫡出大小姐,也就不會千方百計陷害自已的妹妹。”
老夫人幽幽的說道,表情透著無力感,更多的是因為寧玉纖的做法而傷透心的模樣。
寧瑞遠的表情僵硬了一下,這件事情劉媽媽已經一五一十的告訴他了,但寧玉纖口口聲聲說她是冤枉的,他向來最疼愛這個女兒,自然也就更偏向於寧玉纖。
“娘,玉纖說她是無辜的。”寧瑞遠忍不住辯解道。
老夫人擱在扶椅上的手狠狠的捏緊,差一點將指甲給掐斷了。
眸底燃燒著熊熊的怒火,卻硬生生的將其掩藏。
這個許氏,到底給她的兒子灌了什麼樣的迷魂湯,既然在人證物證具在情況下,還相信寧玉纖的清白,雖然沒有明說,但老夫人也聽得出來寧瑞遠話裏的意思,他也相信是子衿陷害的寧玉纖。
越想,老夫人心裏越來氣,隻是臉上表現的越加的悲涼,她閉了閉眼,一副累到極致的模樣,對寧瑞遠擺了擺手,道:“既然你信,那我就不多說了,好在此事並宣揚開來,也算保全了寧家的聲譽,如今你不相信子衿的清白,那子衿跟你回去也是過的如履薄冰,不如讓她留在我身邊罷,你去雲城上任一事不可延誤,還是快走吧。”
寧瑞遠心裏突的咯噔了一下,老夫人這是不願意跟他回府了。
他狠了狠心,再咬了咬牙,最終說道:“兒子不能棄娘您不顧,隻要娘您跟兒子回去,兒子願任何事都聽您的。”
寧瑞遠對老夫人的尊敬跟孝順沒有十分,卻也有八分真的在裏麵。
遠在宮中的妹妹亦是對娘百依百順,孝順不已,否則也不會在升了自己的官的同時,還為娘求來了五品誥命夫人的頭銜。
他要是對娘不好,自己的妹妹就第一個不會放過他。
何況,他愛許氏,但更愛權勢跟榮華富貴。這也是寧子衿敢說服老夫人來華寧寺而肯定寧瑞遠最終會妥協的原因。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會任由老夫人獨自留在寺裏,而且老夫人已經處處讓步,若他再緊逼著,到時候怕是會讓自已的娘真正的傷心死了。
“兒呀,不是娘不願意成全你,實在是你的身份,許氏一個無家勢的女人無論如何都不配成為你的正室,何況你妹妹如今正得聖恩,你的仕途也是一片明亮,娶的正室,那是代表著寧家的麵子,亦是你在眾官員中的臉麵,你想想看,哪個有頭有臉的人娶回家的主母不是門當戶對的?以你的條件,實在值得更好的女人,隻有那些有家勢地位的女子才能更好的幫助你。”
老夫人苦口婆心的勸道,這些話,她起先不曾想到,但是無意間子衿卻提醒了她。
自家兒子即使在落鎮也是縣令,並不差,即使要娶,也是該娶個對他能相助的女人為正室,若娶了許氏,她能給遠兒什麼?
寧瑞遠的眼睛在聽到老夫人的話後,倏地亮了起來,好似一下子想通了。
他可以給許氏無限的寵愛跟平妻享有的待遇,但做為寧家的主母,還真的得是各方麵都跟他門當戶對的才行,不僅要在往後官員之間長臉,更不能讓宮裏的妹妹覺得臉上無光啊。
老夫人見寧瑞遠鬆動想通的神色,又道:“如果許氏真的在乎你,那她就該事事以你為先,不爭這名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