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寧子衿那雙漆黑幽深的瞳眸深處,閃爍著寒光凜凜,仿佛萬年不化的冰川,要將人給活活凍死一般。
這個時候,沒有人在意寧子衿的神色,否則定要叫人從心底裏顫抖。
隻見寧瑞遠在頓了片刻之後,對老夫人說道:“娘,你看要不要請人來做場法事?”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老夫人肅了一張臉,充滿了威嚴之勢,聽罷,她淡淡的點了點頭:“也好,如今也查不出什麼病因,不如就死馬當活馬醫。”
“是,兒子這就去辦。”
寧瑞遠說完,便急匆匆的離開了梅院,急急忙忙吩咐下人去請法師。
紅妝緊張看著寧子衿,眼中盛滿了驚慌跟擔憂,即使沒有說話,寧子衿也讀懂了那裏麵的意思。
小姐,許姨娘該不會給你設了陷井吧?
寧子衿深深的皺眉,腦子快速轉動著,思索著近日裏她的行雲閣內的異樣。
因為都是新來的丫環,寧子衿除了紅妝之外,用起來隔外小心,除了芳華能夠自由進出她的寢室外,其餘人是不得靠近半步的,而對於芳華,在沒有完全確認對方的忠心下,寧子衿也不會掉以輕心。
望著不動聲色的寧子衿,紅妝急的冷汗都出來了,正要說些什麼,卻見寧子衿摁了摁她的手。
冰魄般的眼睛帶著攝人的氣勢,那張美的讓人窒息的臉上盡是一片淡然之色,就連最初那深深皺起的眉頭,此時也不由得伸展了開來,如櫻花般潤澤的唇畔,輕輕抿著一道冷漠的弧度。
寧子衿的神情,清楚的說:不可輕舉妄動!先看看許氏究竟耍什麼花樣再說。
就算真是爭對她而來,又如何?
突然之間,寧子衿的眸中,迸射出淩厲的冷光,直叫紅妝心裏也不由得打了個突,緊接著那顆慌亂的心就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下意識的,她相信寧子衿,盲目的。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寧瑞遠回來了,對著老夫人微微含首,道:“娘,人請回來了。”
老夫人聽罷,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率先走了出去。
院子裏,一名中年道士帶著兩名小道士忙碌開來了,而他們的身旁,周本忙前忙後的替他們準備一切所用的東西,很快,一張桌子上麵擺放上了桃木劍,八卦鏡,生米,燭台與符紙。
所有人都集合到了院子裏麵,緊張的望著那道士舉著桃木劍上下左右揮動,嘴裏念念有詞。
眾人聽得暈暈糊糊,寧子更覺得有種看人唱大戲的感覺。
不多時,道士做法完畢,收攏了木劍,對著寧瑞遠拱手道:“稟大人,這院子裏有不幹淨的東西在。”
簡短的一句話,讓寧瑞遠的臉色頓時大變,沒有猶豫的,他大手一揮,厲聲怒道:“來人,給我搜,每一個屋子都不許放過。”
於是,梅院的丫環一股腦的散了開來,徒留下秋靈媚眼從生的站在一旁,偶爾當寧瑞遠的目光移過來時,拋幾下媚眼,風情萬種。
就連老夫人也命劉媽媽去幫忙搜那所謂“不幹淨”的東西去了。
寧子衿的表情,在聽到道士的話後,有片刻的驚愕。
她知道許氏是想盡一切辦法籠絡周本的,而在梅院見到周本,可見這些道士是他找來的,也就不難猜出,這個道士,也是許氏一早就買通的。
隻是讓寧子衿意外的是,許氏竟然沒有把這個坑給自己挖,而是給了旁人。
剪剪秋瞳之中波光粼粼,眼波流轉間,無數風華綻放。
許氏費這般心思,恐怕是爭對秋靈而去的。
寧子衿想了想,唇畔便抿起一抹冷笑,難怪啊難怪,許姨娘這些日子將秋靈捧到了高處,就是為了等著今天重重的一擊,將她狠狠的從天上摔下。
雖然不是老夫人身邊的人,但到底是老夫人點名了到梅院伺候的,許氏不能為了一時之快而將秋靈無故弄死,到時候府中下人隻會覺得得她心胸狹隘,是個妒婦,亦會惹父親與她生出嫌隙。
不多時,搜屋的一眾丫環都走了回來,最前麵的巧碧走到老夫人與寧瑞遠麵前,抬起雙手將手中之物呈到了兩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