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子衿抿一抿唇,如櫻花般紅潤的雙唇,在陽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
“因為周本是許氏的人。”
紅妝瞬間恍然大悟,難怪小姐看周總管帶著敵意,原來他竟是許姨娘的人。
那也就是她們的敵人,既然如此,當敵人找別人的麻煩時,他們就該幫著敵人的敵人,打擊敵人才是。
到了傍晚,梅院傳來許氏病重的消息,據大夫診斷,是因為驚嚇過度所致而引起的高燒不退,也不知是不是因禍得福,竟然讓本該怒氣勃勃的寧瑞遠踏進了梅院慰問。
當紅妝將打聽到的消息告訴寧子衿時,就見她明豔的小臉上滿是不甘跟憤怒。
“小姐,咱們是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這才兩天的時候,老爺居然就去看許姨娘了。”
照這種情況來看,許姨娘用不了多久,又會重拾老爺的歡心,唉,早知道她們就不該這麼嚇許姨娘,小小的嚇一下就行了,也不至於將她給嚇病了。
不過換個角度想,許姨娘心思毒辣,膽子卻也不過這麼一點,一個死人就能將她嚇得病倒了,能耐也不過如此啊。
寧子衿聽著紅妝的嘮叨,清麗的臉上一片淡然之色,她專注的繡著手中的芙蓉花開,對寧瑞遠進梅院一事不以為然。
如果許氏這麼快就能被打倒,那就不是許氏了,這一次的病重讓她得到寧瑞遠的憐惜或許隻是個意外,但也足以證明,許氏在寧瑞遠的心裏並不隻是受寵的女人,而是占了一定的地位。
她能讓寧瑞錠數十年如一日的在心裏裝著她,若是對她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也不會這麼久都對她念念不忘。
若是拿許氏跟自己利益比較,許氏不及利益重要,但若是跟別的女人比,許氏還是占著優勢的。
要擊潰許氏在寧瑞遠心裏的地位,怕是還得費不小的功夫。
“若是許姨娘借著這次病重讓老爺心軟,指不定就要放出大小姐了。”紅妝絮絮叨叨個沒完,全然一個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模樣。
聽說這兩日大小姐在北院過的慘不忍睹,因為沒人伺候,什麼事情都要自己動手,在正午的驕陽下跪了一個時辰後還得自實其力,守在北院的侍衛幾乎每時每刻都能聽到大小姐的一聲怒嚎,然後屋裏接著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音。
紅妝覺得,雖然沒能讓寧玉纖受到身體上的折磨,但是這種精神上的折磨也是讓她覺得挺痛快,然而這種折磨可能馬上就會結束了,叫她怎麼能不憋屈。
寧子衿聽著紅妝的牢騷,久久沒能言語。
直到將芙蓉花瓣的最後一筆勾勒完成,她才露出了柔柔的笑容,就像冬日裏的一道暖陽,叫人看得心裏暖洋洋的。
“終於完成了……”
她將繡帕舉起放在太陽底下,金色的陽光透過薄薄的絲綢,耀眼的叫人真不開眼,而那方繡帕上的芙蓉花,在陽光的照射下,更是栩栩如生,豔麗奪目,迎風招展。
紅妝驀地張大了嘴巴,怔怔的看著寧子衿,不是因為她不同凡響的繡技,而因為寧子衿的話。
敢情她說了這麼多,小姐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瞬間,紅妝有種挫敗感,一雙烏黑的眼睛頗為哀怨的瞅著寧子衿,控訴著不滿。
寧子衿感受到紅妝的怨念,不免啞然失笑,將手中的繡帕遞到她麵前:“小小年紀,別老愁眉苦臉的,小心長皺紋,將來嫁不出去可別找我哭啊!送給你!”
“小姐,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跟奴婢開玩笑!”紅妝無耐的撫了撫額,然後心安理得的接過繡帕,一點都不客氣的疊好放進自己的懷裏。
雖然小姐不喜歡看書,但不得不承認,她的繡活真是好的沒話說,那被她繡出來的東西幾乎都像是活了一般,叫人愛不釋手。
寧子衿經常會繡些小玩意,荷包繡帕之類的,然後送給紅妝。
起初紅妝覺得惶恐,不敢接受,但幾次下來,便也不客氣了。
“不管到什麼時候,幹著急是沒用的,大姐被放出北院是早晚的事,咱又何必大驚小怪呢。”
寧子衿原沒有期望寧玉纖清譽被毀就能打擊的她生不如死,若是僅僅叫她清白受損,又怎麼能夠泄她的心頭之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