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陸小姐,這些東西這般貴重,我怎好意思收下?”許氏一雙眼睛貪婪的落在那些禮物上,嘴上卻說著客氣的話。
陸湘屏拿帕掩住嘴角那抹譏諷,笑看著許氏,道:“都是些小禮物,希望你會喜歡,不瞞你說,在這寧府,我覺得就同許姨娘你一見如故了,以前一直不好意思打擾你,明日我就要走了,便厚著臉皮上門叨擾,還望許姨娘不要怪我莽撞才是。”
許氏心中微微愕然,怎麼也想不到信國公府的小姐會向她來示好,心下頓時激動不已:“陸小姐言重了,是妾身高攀了。”
許氏不疑有他,認為自己能得陸湘屏青睞要歸功於芸妃,一定是芸妃娘娘對她另眼相待,所以陸湘屏才會想與她來交好。
能結交貴族千金,許氏向來樂在其中,信國公聲勢威望,陸湘屏貴為陸家嫡長女,身份地位自然不是旁人能比的,哪怕她如今成了寡婦,但有信國公府在,旁人結交討好都來不急,誰敢嘲笑她半分。
“許姨娘若能收下我這些禮物,那就是交了我這個朋友了。”陸湘屏淺淺笑道,並不美豔的臉上端的是高貴大方,儀態萬千。
“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謝陸小姐。”許姨娘猶豫了片刻,款款笑道。
巧碧會意,從陸湘屏的丫環手中接過禮物。
陸湘屏見許氏那副感激涕零的模樣,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她靠近許氏而坐,熱情的拉住了她的手:“這些日子我也算是看出來了,老夫人對你意見頗多,也多虧了芸妃娘娘多加照拂,不過明日娘娘就要起程回宮,她這一走,旁人雖然對你們依舊顧忌,但到底沒了娘娘在府中,也不過是表麵上過得去而已。”
許氏聞言,心中一動,不免深有同感,輕輕的歎息自她嘴裏溢出。
陸湘屏頓了一頓,繼續說道:“有些話,我也是因為把你當姐妹才說,你雖然不得老夫人的歡心,但有寧大人全心全意的愛護,可現下孫姨娘身懷有孕,他日生下女兒還好,若是一舉得男,必會將寧大人的寵愛全都給奪過去,到時候你跟大小姐在府中豈不就是舉步維艱?”
她苦口婆心的說道,臉上的擔憂真情流露。
許氏眼眸微斂,心中如巨浪翻滾,陸湘屏說的那番話,也正是她的擔憂,如今孫清然身懷有孕,整個府裏對她的期待頗高,不僅老夫人對她好的不行,就連寧瑞遠,也是越來越忠愛她,而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孫清然可能會生下寧家的長子。
他日若她真的產下長子,即便是庶子,那在府中地位也比玉纖要來的高貴,到時候寧瑞遠還不是一心撲到孫清然身上,她跟玉纖就會一無所有了。
許氏想著,一雙手不斷的捏緊,陸湘屏看著許氏微妙的神情變化,於是又推波助瀾了一把:“你我相識也算緣份,他日若你有什麼難處盡管書信給我,芸妃娘娘深在宮中未必能及時顧得到你,但我不同,以信國公府的權勢,你什麼都不用擔心。”
陸湘屏的保證,像是給許氏吃了一顆定心丸,越加壯大了她的膽子。
許氏心念一動,反手握上了陸湘屏的手,笑道:“能與陸小姐相識,是妾身的福氣,多謝陸小姐鼎力相挺。”
“瞧你這話講的,生份了吧,希望你我再見時,能看你過的春風滿麵。”
等再見麵時,我的存在就將會是你許氏的惡夢。
因為寧子姍的死,老夫人覺得短時間之內不宜辦喜事,翻了翻黃曆,覺得來年開春後的日子頗好,陸湘屏不好反對,又不能說她恨不得盡快嫁入寧府,這樣迫不急待豈不遭人笑話。
而且這婚事陸湘屏自己同意,可寧瑞遠還沒有上門提親,在沒有得到信國公的同意之前,還不能宣揚出來,所以除了芸妃,老夫人,寧瑞遠跟陸湘屏四人心中有數之外,無人知曉。
陸湘屏覺得,若是真等到來年開春嫁來寧府,那孫清然早就生了,她怎麼能允許自己的嫡長子出生之前,有個庶長子壓在他的前頭。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所以,才有了今日陸湘屏拜訪許氏一事。
陸湘屏走,許氏獨自坐在桌邊若有所思,塗著單蔻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