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奴婢都休息了一個半月了,手上的傷早就好了。”
“那也不能幹重活。”寧子衿毫不猶豫的將紅妝手中的銅盆接過來,放在桌子上,然後將紅妝推出了屋子:“換芳華進來伺候,你就不要忙了。”
“小姐。”紅妝嘟了嘟唇,無耐看著像對待瓷娃娃一般對待自己的寧子衿,心中說不出的暖意跟感動。
她何其有幸,找到全天下最好的主子。
她是奴婢,替主子擋刀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是從來沒有哪位主子會願意替奴婢擋刀,可幸的是,她碰到了。
紅妝不在要求進屋,將芳華叫進屋裏伺候寧子衿,而她則去小廚房替寧子衿準備早膳。
寧子衿知道強扭不了紅妝,於是細細叮囑了一番,又叫阿蠻看緊了紅妝,這才帶著芳華出了行雲閣。
寧子嫣恢複的很快,傷口縫合十天後,武大夫來拆線了,雖然傷疤像一條蜈蚣似的,但卻細了很多,而且緊合的速度比自然愈合不知快了多少。
之後,武大夫又拿出自己調配的藥膏,讓寧子嫣抹在傷口處,雖然不能消除疤痕,但至少能淡疤,而且寧子嫣如今尚且年幼,長個兩年傷痕自然也就不那麼明顯。
寧子衿去的時候,柳荷正在替寧子嫣換藥。
見寧子衿進來,寧子嫣微微一笑:“二姐。”經過一個多月的調養,寧子嫣的氣色好了許多,不過這一次她傷的太重,怕是得再躺十天半個月才那隻手臂才能開始活動。
柳荷搬過一張椅子,在床頭放下,讓寧子衿坐,然後便退了出去。
“二姐,我已經好多了,你不用天天過來看我的。”
寧子衿笑道:“反正我也閑著沒什麼事情做,剛從祖母那裏過來,祖母特意吩咐將這支千年人參給你帶來,這是她叫劉媽媽尋了好久才尋到的好東西,一會讓柳荷燉了給你補身子。”
寧子嫣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紅,似乎從小到大,一直安靜的她很少惹人注意,更別提被這麼多人關心著。
“我一直以為祖母不喜歡我,這次受傷才深知祖母對我的疼愛是一樣的。”
“我們都姓寧,都是祖母的親孫女,祖母怎麼可能不疼你,四妹福薄,走的早,而寧玉纖又做了辱沒寧家門楣的醜事被趕出府,如今隻剩你我二人在祖母膝下承歡,若是你再有個三長兩短,豈不叫祖母傷透了心。”
寧子衿不否認祖母對她有格外的私心,但手心手背都是肉,怎麼可能對寧子嫣涼薄,寧子嫣就如當初的她,不善表達,不願跟祖母親厚,安靜的呆在屬於自己的角落裏麵,這樣的人,的確很難叫人喜歡的起來,祖母自此對寧子嫣冷淡也是無可厚非的,她不過是將這份疼愛放在了心底而已。
寧子嫣聽得連連點頭,鄭重道:“以前是我不懂事,以後我一定像二姐一樣,好好孝敬祖母。”
寧子衿又跟寧子嫣說了一會話,然後才離開了雨軒。
走在回行雲閣的路上,她忽然聽到府中小廝的議論聲。
“唉,你聽說了嗎,淮陽跟興州暴發瘟疫了,已經死了好多人,就連靠得近的一些城鎮也漸漸傳染上了。”
“當然聽說了,現在街上都傳遍了,城門都封閉了,就怕帶有瘟疫的人闖進來,如今城內都將災民抓到了一起關押起來,誰知道他們日後會不會也突發瘟疫。”
“天哪,想想就可怕,聽說如今的淮陽跟興州儼然已經成了人間地獄,誰也不敢去那裏。”
“好多朝廷派到那邊治水的官員都染瘟疫死了呢。”
“好慘,朝廷也不多派些人手下來。”
“你傻呀,來一個死一個,誰還敢往那裏跑。”
寧子衿的心像是被巨石狠狠的撞擊了一下,驀然停下腳步。
瘟疫!
好多朝廷派到那邊治水的官員都染瘟疫死了。
那麼楚昱呢?他可還安好?
忽然,寧子衿的心髒劇烈緊縮了一下,一絲不安劃過,她走到小廝麵前,問:“你們所說的消息可確切?”
先是水災,接著是瘟疫,還是如前世一般。
小廝被寧子衿清泠的聲音嚇了一跳,忙行禮道:“奴才見過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