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話,清淺沒有說出來。
寧玉纖眼底閃過惱恨,咬牙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淩楚瑤雖然知道,卻沒有證據證明她的清白,所以她並沒有殺了我,哼,她留我一命,我可不會給她活口。”
“奴婢不明白?”
寧玉纖抬眸,望著清淺的眼中帶著冷冽而又陰森的光芒:“淩楚瑤死了,是我殺的。”
“絲——”
清淺頓時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涼氣,半晌,才聽她縹緲的嗓音響起:“淩楚瑤死了,淩家一定不會放過大小姐你,如此一來,大小姐更不該在外拋頭露麵,怡春樓雖是青樓,大小姐你留在我這裏也算安全的,並不容易被人發現。”
寧玉纖神情一怔,看著清淺滿滿的關切,眼中蓄起感動:“清淺,我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也隻有你是真正擔心我的,不過你放心,起初淩家的確暗中追殺我,不過沒多久便傳出淩都督被斬首,淩家上下被流放的消息,就算淩家人恨我入骨,如今的他們可是自身難保,可沒有多餘的精力再來對付我,不過我現在無處可去,隻能在你這裏呆著。”
“大小姐說的是什麼話,咱們從小一起長大,雖然我伺候你的時間並不長,但你從未將我當成奴婢看待,何況許姨娘跟你又對我有恩,若不是你們,我也不會活著,如今大小姐有難,我又怎麼會視而不見,隻是要你窩在這肮髒的地方,當真是委屈了你。”
寧玉纖不以然的抿唇:“跟我前段日子逃亡乞討的日子比起來,青樓可謂天堂,又哪裏有委屈可言,倒是你,清清白白的姑娘,被淩家人糟蹋成這樣。”
清然的臉上忽地浮起淡淡的悲哀跟無耐:“大小姐,這是命,我認了。”她也不願意過一雙玉臂萬人枕的日子,可若是不就範,那就要被花娘折磨的生不如死。
寧玉纖動了動唇,想說什麼,卻發現沒有什麼話可以安慰清淺。
“都是寧子衿,這一切都是寧子衿害的,如果不是她在繡品上動手腳,我又怎麼會被父親趕出家門,她才是罪魁禍首,我不會放過她的。”寧玉纖的眸中,湧動著滔天的怒火跟恨意,就像是暴風雨一般,來勢洶洶:“我一定要她千倍萬倍的還回來,一定。”
清淺靜靜聽著,紅唇跟著緊緊抿成一條直線,透著涼薄跟陰狠。
對,她會這樣,都是寧子衿所為,如果大小姐不被趕,她就不會跟著出來,也就不會淪落青樓,這一切都是寧子衿造成的。
“大小姐,來日方長,咱們有的是機會。”清淺恨恨的道。
寧玉纖點點頭,而後說道:“清淺,如今你是怡春樓裏的小姐,而我現在的身份是你的丫環,你可別再稱我大小姐了,叫我玉纖吧。”
“恩,我都聽大……玉纖你的。”
如水的陽光從雲層中灑下來,融融的照著明淨的清池,輕風吹拂,水麵蕩漾起了粼粼的波紋,池中魚兒歡快的擺動著尾巴。
這日,方嬤嬤帶著芸妃的賀喜之意來了寧府。
陸湘屏聽到之後,立即放下手中的事情去了正廳招待。
“老奴見過夫人。”方嬤嬤一見陸湘屏進來,忙起身行禮道。
陸湘屏笑著虛扶了一把:“嬤嬤請起,都是自家人,不必這麼客套,娘娘可好?”
方嬤嬤恭敬的回道:“托夫人的福,娘娘一切安好。”
她這話並不假,芸妃深在宮中,並沒有得勢的娘家作為後盾,雖然頗得皇帝寵愛,但自從太後因為寧玉纖繡的屏風而暴怒之後,寵愛畢竟不及從前,所有人都等著看芸妃的笑話,看著她慢慢被皇帝厭棄,然後打入冷宮。
可哪知風水輪流轉,寧大人娶了信國公府的嫡大小姐,這無疑是靠上了信國公這棵大樹,皇帝雖然沒有把這曾姻親關係放在心上,可旁人卻不敢隨意,於是那些人便安份了起來,不敢給芸妃使小絆子,雖然能在宮裏的妃子們,身後都有一定的家族勢力,可到底及不上信國公府,雖然如今聖上身邊的女人沒有一個出自信國公府,但信國公府上曾出過多位皇後,地位超然不是隨便可以撼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