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底是女兒留下的唯一骨肉,姚老夫人還是從內心裏惦記跟疼愛的。
“來鄴城好啊,以後可以多來看看我這個老太婆了。”姚老夫人並不為多了個工部尚書的女婿而激動開心,更叫她欣喜的,是寧子衿會在鄴城生活,如此一來,她便能時時見到她了。
“就是外祖母不說,我也會常來,到時候外祖母可別嫌子衿煩人。”寧子衿莞爾一笑,撒嬌道。
此時她,擁有一般這個年紀小女兒般的單純跟懵懂,不是那個冷漠懂算計的寧子衿。
姚玉霜的臉上閃過一抹喜色,興奮的看著寧子衿,道:“從小到大我都沒有知心的姐妹,往後子衿可以經常跟我作伴了。”
姚家大房隻有她一個女兒,雖然二房有嫡庶兩位小姐,但到底不和,別說跟她們是有血緣的姐妹,怕是仇人也不過如此。
“我很樂意跟表姐作伴。”寧子衿看著姚玉霜,淺淺笑道:“表姐平日無事,也可以來寧府找我作伴。”
明眸秋水之中閃動著琉璃般的光澤,璀璨奪目。
姚玉珩站在門口時,見到的便是笑的如此動人心迫的寧子衿,她仿佛是花中仙子,隻要一笑,便看到百花齊放的絢爛場景,又似空穀幽蘭,擁著著鉛華洗淨的獨立氣質,叫人忍不住怦然心動。
向來冰冷的臉上,有始以來第一次出現了驚豔跟愕然,心髒像是有什麼物體重重的撞擊了一下,一時間,他整個人就如雕石一般站在門口,金色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肩上,宛如鍍上了一層金紗。
寧子衿自重生後對周圍的一切動靜都很敏銳,姚玉珩出現在門口的第一時間內她就發現了,見他一直站著不進來,便微微歪著腦袋,一副好奇的模樣打量著他。
姚玉珩有著一張清俊的容顏,隻是眼中卻如千年寒潭般冰涼徹骨,連她見一眼都忍不住要在心底顫抖一下,眉宇間噙著一抹冷厲,他穿著一襲灰色的長袍,明明是最樸素的衣服,卻在他的身上穿出了別樣的味道,長身玉立,豐神朗朗。
屋裏的其餘人也發現了姚玉珩的存在,白氏笑昵著自己兒子,嗔道:“這孩子,怎麼杵在門口,快進來,見過你表妹。”
姚玉珩收回心神,將眼底的驚愕斂去,換成了越加冰冷的森寒,好似站在他的身旁,就有種過冬的感覺。
他走到姚老夫人跟白氏麵前作了個揖,然後將目光投在了寧子衿身上,薄唇輕抿,眼中帶著戒備的審視。
他失神是一回事,可不表示他被寧子衿的美貌所迷惑而分不清東南西北了,自從大房跟二房分家後,他們大房便越加的落魄,若說姚家有客上門,也隻是上二房的門,他們大房可是好久好久沒有人來了,母親說這女子是表妹,有什麼證據嗎?別是些別有圖謀的人故意冒充。
姚老夫人見孫子這副模樣,當即有些不悅了:“瞧你,像什麼話,怎麼一直盯著子衿瞧,太沒規矩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登徒子呢。”
姚玉珩眸光微閃了下,收回視線,卻沒有說話承認寧子衿這個表妹身份。
寧子衿感覺得出姚玉珩眼中的敵意,並不惱怒,隻是向姚玉珩微微一笑:“表哥。”
姚玉珩隻是輕輕動了動唇,並不作回應,氣得姚老夫人就差沒吹胡子瞪眼了。
“子衿啊,你別介意,你表哥這人就這樣,教也教不好,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寧子衿抿唇一笑:“外祖母,這一次我來得唐突,所以表哥才會覺得陌生。”
姚玉珩昵了寧子衿一眼,便安靜的站在一旁,姚老夫人跟白氏很快又跟寧子衿聊上了,中間時不時有姚玉霜的插嘴聲。
屋裏一片齊熱融融的景象,充滿著親情的溫暖,姚玉珩真切的感受到姚老夫人發自內心的喜悅,不免有些微微閃神,祖母一直支撐著這個家,帶著母親跟他與妹妹苦苦生活著,他許久沒有見到祖母這麼開心,這般喜悅了。
然而,偏偏有人很不識相的打破了這份難得的溫馨。人未到,聲先道。
“唉呀,外甥女,舅舅總算是把你給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