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信國公一開始便指名陸亭軒信國公的爵位繼承人,楊氏不敢輕舉妄動,然這麼些年她可沒有輕易放棄過,如今陸亭風不思進取,惹信國公厭煩,那還有何希望。
這小子今日做出這等混事,瞧把信國公氣的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信國公位高權重,向來受人尊敬,陸亭風性格紈絝已叫他頭疼不已,今日更叫他在同僚麵前顏麵喪盡,盡管沒有人敢說信國公的閑話,可他們不說,不代表心裏不想。
“趕緊給我把這下賤女人趕出去,再敢胡鬧,以後你別出門了。”楊氏扭頭瞪著陸亭風,忙訓道,更是不停的向他使眼色。
陸湘屏好整以暇的昵著緊張的楊氏,眼中不著痕跡的流露出淡淡的譏笑。
鬧吧,鬧吧,爹越是生氣,陸亭風在爹眼裏就越不是個可栽培之人,想要跟亭軒爭爵位,做夢!
“六弟,你也真是的,瞧把爹給氣的,你真是一點都不讓人省心。”陸湘屏搖頭斥道,那一臉惋惜的模樣,好似她有多痛惜陸亭風的所作所為。
楊氏狠狠的瞪向了陸湘屏,怒容滿麵。
你不說話沒有把你當啞吧。
陸湘屏眉稍輕挑,向楊氏露出挑釁的目光,嘲弄不已。
“爹,我……”陸亭風還想在說什麼,忽見楊氏冷冽的目光向他瞪來,眼底的怒火,仿佛要將他整個人給燃燒起來,那冰冷,是陸亭風從未見過的,也知道楊氏是真的生氣了,如果他敢再多說半個字,怕是自己的下場絕不是不許出門那麼簡單,恐怕爹是連家門都不讓他進了。
猶豫了一下,他最終扭頭對侍衛吩咐道:“好好的送清淺姑娘出府。”
清淺不過是個青樓妓女,他沒必要為了她既得罪爹,又得罪娘,那於他日後在府裏可沒有任何好處。
不過要像信國公一樣叫人將清淺趕出府,從心底裏陸亭風還真舍不得美人受這個屈辱。
楊氏鬆了一口氣,隻要叫這個妓女離開信國公府,是送是趕都無所謂。
清淺的臉色忽地一下子變得刷白,柔弱而又委屈的目光輕輕的看了陸亭風一眼,而後默默的跟侍衛離開,這一瞥直將陸亭風的心都化了,恨不得將清淺摟在懷裏好好的嗬疼一翻。
清淺的心裏是滿滿的不甘跟怨憤,但她卻不能發作,她一個青樓女子,有什麼資格生氣,惱怒!更何況這裏是信國公府,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身份尊貴,她哪一個都得罪不起。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清淺的身上,無人注意到她的身後,那名帶著麵紗,隻露出一雙眼睛的女子,兩邊頭發分出一縷垂下,她稍稍垂著頭,叫人看不到她側臉上的傷痕。
然而,寧子衿卻注意到了。
在清淺出現在她視線裏的下一刻便注意到了寧玉纖的存在。
如果說寧子衿見到清淺淪落風塵而驚訝,那見到寧玉纖掩藏容貌,身著丫環服飾跟在清淺身後時,可以用震驚來形容。
她是怎麼也不會想到會在這樣的場合再見寧玉纖,而且她的身份還是清淺的婢女。
“二姐,你在想什麼?”寧子嫣見寧子衿失神,忽然伸手,在她的眼前晃動了幾下,出聲問道。
寧子衿收回思緒,淡淡一笑:“沒什麼,隻是有些吃驚而已。”
寧子嫣以為寧子衿說的是清淺,不屑的勾了勾唇,道:“這丫頭在府裏就跟寧玉纖狼狽為奸,如今淪落青樓,實在活該。”
這大概就叫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清淺走出信國公府,深吸了一口氣,才將心中的憋悶給壓到心底,在留香的攙扶下上了馬車,寧玉纖緊跟其後。
一路上,清淺都沉默不語,寧玉纖也隻是緊抿著雙唇一言不發,馬車裏的氣氛一時間有些緊張,留香隻以為是因為清淺被信國公府毫不留情麵的趕出府而心中不滿,並沒有多想。
淪落青樓的女子,哪裏還有什麼尊言可嚴,陸六少爺最後是叫人將小姐請出來的,算是給足了麵子,若是按信國公叫侍衛將小姐趕出去,那才叫丟人呢。
小姐實在沒有必要如此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