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湘屏抿了抿唇,忽地沉默了起來。
丁嬤嬤也隻是靜靜看著陸湘屏。
半晌,忽聽陸湘屏的聲音驟然響起:“照你這麼說,老夫人防備著我,若是他日孫清然自己小產,怕是寧府上也要懷疑到我頭上來,如此一來,我更得先下手為強。”
“……”
丁嬤嬤想說什麼,不過發現陸湘屏說的並不道理,如果日後孫清然自己不慎小產,並不是夫人的錯,那豈不是也要將這過錯怪在夫人頭上,這麼一想的確叫人憋屈。
隻是即要下手,又不能叫人懷疑是夫人所為,這……
“丁嬤嬤,你趕緊給我想個辦法,我一刻都無法容忍孫清然肚子裏的賤種存在。”陸湘屏咬牙切齒,恨道。
丁嬤嬤皺著眉頭,若有所思。
陸湘屏看了她一會,臉上閃過急燥之色,想開口催促,但又恨影響丁嬤嬤替她出主意,急得她在屋裏來回打轉。
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到丁嬤嬤說:“夫人,奴婢有主意了。”
陸湘屏焦躁不安的腳步忽地一頓,眸中一亮,看著丁嬤嬤:“嬤嬤想到什麼主意了?”
“這……”丁嬤嬤看著陸湘屏略帶喜色的眼,麵上閃過猶豫之色。
陸湘屏見狀,頗不耐煩的道:“丁嬤嬤,有什麼話就直說,怎麼吞吞吐吐的。”
“夫人,奴婢想了想,這個主意欠妥當,你容奴婢再想想。”
“什麼主意,先說來聽聽,如果不行,我不采納便是。”陸湘屏迫不急待的問。
丁嬤嬤又躊躇了一下,才道:“奴婢的意思是,要孫姨娘小產,夫人想要置身事外隻有借他人之手,可如今府裏並沒有誰跟孫姨娘為敵,所以奴婢的意思是……”
“沒有敵人,咱們就給她創造一個人敵人。”不待丁嬤嬤的話說完,陸湘屏便搶先道,隻是在說完之後,她便怔住了,愣愣的看著丁嬤嬤。
什麼樣的人才能成為孫清然的敵人,換句話說,才會視孫清然為敵?
整個府裏,從老夫人到寧子嫣,每個人都是滿心歡喜的期待孫清然生下兒子的,自然不會與她為敵,唯一不想孫清然生下兒子的人隻有她陸湘屏,而現在她就要給孫清然創造出一個跟她一樣不希望孩子出生的人敵人。
什麼原因之下,才會讓人仇視孫清然肚子裏的孩子?
陸湘屏的目光瞬間陰沉了下去,帶著滔天的憤怒。
丁嬤嬤見狀,驀地跪了下去:“奴婢該死,奴婢不該出這等餿主意。”
她的意思是要陸湘屏替寧瑞遠納妾,讓新納的妾去對付孫清然,一但孫清然小產,那新納的小妾便會順理成章的變成眾矢之的,因為她有理由這麼做,自古小妾之間的鬥爭也是永遠止境的,但替寧瑞遠納的小妾必須是陸湘屏身邊信任之人,這樣才能掌握在她的手裏,聽她行事。
陸湘屏瑩潤的雙唇繃成了一條直線,透著冷漠之意,她並沒有說話,丁嬤嬤也不敢擅自起來,隻得跪著。
直到良久,才聽陸湘屏冷冽的嗓音響起:“不,不算餿主意,嬤嬤,就按你說的辦,既然是替我辦事,必須要是我的人,隻是碧痕跟碧珠兩人,該選誰才更妥當一些。”
丁嬤嬤聽到陸湘屏的話先是一怔,而後又憂心忡忡的看著陸湘屏:“夫人,若是她搶了老爺的寵愛,那……”
陸湘屏垂眸,冷漠的目光昵了丁嬤嬤一眼,勾唇道:“搶?她有本事搶一輩子去,孫清然小產,事發之後我就不信那賤婢還有命活著。”
這就是為什麼陸湘屏在惱羞成怒之後還讚同丁嬤嬤的主意。
不管是納碧痕還是碧珠,隻要孫清然小產,就得死,饒是她放過不追究,第二次痛失愛子跟愛孫的老爺跟老夫人也絕不會輕饒了去。
“丁嬤嬤,你起來吧。”陸湘屏這麼一想,心情才變得好轉了一些,讓丁嬤嬤起身。
雖然叫別的女人伺候寧瑞遠讓陸湘屏心生妒意,但借刀殺人卻是最快,最安全的法子,隻要能達到目的,她心裏的那股瘋狂的嫉妒可以努力壓一壓。
翌日,寧子衿早早的便去了睦元堂給老夫人請安,打算之後去玉清軒看看孫清然,哪知到了睦元堂卻告知老夫人不在,寧子衿本以為是去了玉清軒,卻聽丫環說老夫人去了錦墨堂,似乎出了什麼事,寧子衿想細問一下,那丫環卻搖頭說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