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當紅妝是個有野心的,不滿當個尚書府小姐的丫環,想要通過自己,伺候家勢地位更高的主子。
容彩在心裏冷笑連連,不知所謂的狗東西,都死到臨頭還妄想往高處爬。
“好說好說,不跟你多說了,我得去伺候郡主了。”
“姐姐慢走。”紅妝也沒打算多留她,東西既然送出去了,而容彩接得歡天喜地,她的任務自然也就完成了。
待容彩離開後,紅妝又站了片刻,這才離去。
“小姐,容彩收下了。”紅妝回到屋裏,對寧子衿說道。
寧子衿勾了勾唇,抬頭看了看屋外的月夜,明月皎潔,不知是否因為下了一天的雨,此時的夜色看起來透著一絲深藍,繁星點點,連空氣中都帶著一絲甜味。
“正好,太後約了咱們一起看戲。”
“啊?看戲?”紅妝瞪大了眼,愣愣的問道。
相國寺內,佛門清靜之地,太後要在這邊看戲。
“不對,是賞花,順便咱們去看場戲。”
寧子衿說罷,站了起來,往屋外走去。
紅妝伸手撓了撓腦袋,一頭的霧水,緊跟了上去。
“二姐。”
出門的時候,寧子嫣也正好走出房外,看到寧子衿,立即欣喜的走了過來,挽上了寧子衿的手臂。
“這都大晚上了,太後怎麼突然想在到賞花?”
“太後的心思,哪是咱們能隨意猜到的。”寧子衿雲淡輕風的笑道。
幽深的瞳眸閃過一縷幽光,心底某種猜測隱隱浮出。
初秋夏末的天氣,入了夜依舊帶著一絲悶熱的氣息。
相國寺的後花園內,遙遙望去,一個個亮麗的人影流動,銀色的月輝傾泄而下,與周圍臨時掛起來的燈籠相輝映,燭火搖曳,月光如水,如此美好而又恬靜的夜晚,空氣中卻夾雜著詭譎的氣氛。
臨湖而建的涼亭很大,太後端坐在涼亭內,身側或站或坐著各位老夫人與夫人們,偶爾也有幾位小姐圍繞在太後的身旁,講著趣事,逗得太後開懷大笑。
寧子衿跟寧子嫣相繼走到太後麵前,分別給太後與楚吟兒行了禮。
太後一見兩人,原本微笑的臉上頓時濃生出更深的笑意來,對著兩人招手道:“哀家先前也沒好好注意,這就是寧家的兩個女兒吧,瞧這模樣水靈的。”她忽地看向寧子衿,又道:“你是子衿吧?”
“回太後,民女正是。”寧子衿微微垂首,神情卑謙的回道。
“好,好,好!”太後一連說了三個好字,望著寧子衿的目光甚是滿意:“果真是個標誌的姑娘,跟個天仙似的,可比你的姑姑還要美上三分呐,來,到哀家身邊坐。”
太後的誇讚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一個勁的讚揚寧子衿的美貌,對她表現的也格外熱絡,而卻故意忽略掉寧子嫣。
旁人見到寧子衿如此得太後賞識,一雙雙目光瞪著她時噴著怒火,恨不得將她給燒成灰燼。
無形之中,寧子衿又成了眾人眼中釘,百看不順眼。
旁人尚且如此,跟她一同前來的寧子嫣呢?
明明是兩姐妹站在一起的,太後隻是在第一眼時讚了一句,稍後便將寧子嫣幾乎拋到九霄雲外,招寧子衿坐的時候,連提都沒有提一下,寧子嫣就這麼一個人站在太後麵前,她的心裏,做何感想。
寧子衿眼角的餘光不由得看向了太後,精致的妝容挑不出一點的錯處,明明已快六十歲的老太婆,臉上卻幾乎找不著皺紋,並沒有盛裝打扮,然簡單的幾根玉簪卻依舊將她的雍容華貴很完美的展現出來,尊貴不可逾越。
可就是這樣高貴的女人,簡單的一句話就能隨意的挑動人心,偏偏不沾一絲鮮血,還叫人壓根就查覺不出什麼。
寧子衿的目光向寧子嫣望去,就見她輕輕抿了抿唇,然後慢慢退到了老夫人身後,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心中徒然一涼,難道寧子嫣進了太後的圈套裏麵,對自己也心生不滿了起來?生了嫌隙?
在名利榮耀麵前,姐妹之情的親情也這樣的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