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如今正是為怡春樓賺錢的時候,花娘再怎麼不快,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將自己給得罪了。
“是,小姐。”
丫環眼角的餘光又瞥到留香那雙血淋淋的手,心下一個哆嗦,立即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很快,就有兩名丫環進來,將留香給抬了出去。
兩人的臉色都不好看,顯然是被留香那雙慘忍睹的手給嚇到了。
日光和煦,微風蕩冶。
寧府的後花園裏,曲曲紅闌,綠意環繞。
寧子衿牽著鈴鐺,在花園裏悠然漫步。
鈴鐺碩大的個頭將府裏的下人們驚得遠遠而站,不敢靠近半分,寧子衿嬌小的身子牽著它,還真不像是溜鈴鐺,倒像是鈴鐺在溜她。
因為鈴鐺的凶相跟龐大,寧子衿不敢隨意讓它出隱月閣,但又不能天天將它鎖著,再溫順的性子也得變煩燥了不可。
鈴鐺雖然是狗,但也是活物,寧子衿十天半月便帶它在後花園無人的地方溜溜。
忽然,前方傳來說話聲,似乎是在往她這個方向而來,聲音也越來越近。
“夫人對姨娘可真是好,連雪團都送給姨娘了呢。”
“就是說,聽說這隻雪團可是四少爺費了好大的精力才尋來的,又命人訓溫順了才給夫人送來,聽說夫人可喜歡的緊呢。”
“是啊,這雪團送來也不過十天的時間,我也沒想到夫人真的舍得送給我。”
這聲音,是碧珠的。
四少爺送來的,雪團——
寧子衿一下子便聯想到了那隻雪白雪白的貓,當時聽陸亭軒的話,聽得出陸湘屏對雪團的到來的迫不急待,隻是照目前看來,陸湘屏似乎將那隻貓送給了碧珠。
恩?
陸湘屏若真的十分中意雪團,怎會就這麼賞給碧珠了呢?
若是換了她,就算旁人再喜歡鈴鐺,也是不舍得送人的。
寧子衿猜不透陸湘屏的心思,也懶得去猜,或許碧珠近來頗得父親的寵愛,陸湘屏想要用她來分孫清然的寵愛,畢竟碧珠是她的丫環,是掌握在她的手裏的。
思索間,碧珠已經帶著丫環行到了她的麵前,見到她微微行禮,道。
“二小姐。”
寧子衿淺淺一笑,對著碧珠點了點頭。
她一眼便看到了碧珠懷裏的那隻白貓,它縮成一團,幾乎看不到它的身子,像一隻球似的,碧珠的手一下一下的給它順毛,似乎是舒服的,貓眼眯成了一條直線,隻睜開一條細縫,不知是在打量寧子衿,還是在打量寧子衿身旁的鈴鐺。
碧珠在見到寧子衿手裏牽著鈴鐺時,下意識的往旁邊退了去,怕鈴鐺凶狠的模樣,也怕鈴鐺會撲上來將她懷裏的雪團給一口吞了。
貓狗是天敵,相見沒有不幹架的。
寧子衿也擔心鈴鐺會撲上去,於是將手裏的繩子給拽緊了幾分。
隻是鈴鐺見了雪團,隻是鼻子裏重重的噴了噴氣,晃了晃腦袋,並沒有撲上去的片兆,反而到最後連眼睛都不往那裏瞄了,好像不屑於看雪團一眼似的。
反觀雪團,也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好像麵前站的不是狗,是它的同類,一點也沒有要反擊的意思。
然而碧珠不敢冒險,忙跟寧子衿告辭匆匆離去,就怕晚走一步,一貓一狗就要脫離控製了。
“二小姐怎麼把那種可怕的東西牽出來了,萬一傷著了人怎麼辦,明明是位柔弱的千金小姐,居然喜歡那種凶悍的畜牲,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
人已經走遠,柔兒的抱怨聲卻隨風飄進了寧子衿的耳朵裏。
阿蠻氣得臉色漲成了豬肝色:“柔兒那丫頭真是吃了豹子膽了,膽敢背後議論小姐是非,二小姐,奴婢去撕了她那張嘴。”
寧子衿半彎著腰,摸了摸鈴鐺的腦袋,鈴鐺凶悍嗎?她反而覺得比更多的人來的更可愛一些,至少它不會露出虛偽的一麵。
“嘴長在人家身上,又不是你我能控製的,咱們走吧。”
再溜一會該帶鈴鐺回去了,雖然她也不想將鈴鐺整日關在隱月閣不讓它出來,但她若是出來了將府裏的人嚇得人心惶惶,那陸湘屏可就真的逮到理由把鈴鐺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