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正兒狠狠的睡了一覺,將心中的那些事情,全然的扔到了腦後。

晨起,她還沒有醒來,卻發現,自己的身前好像是站了一個人,她起身,接觸到的,卻是淩默那股可以殺死人的眼神兒。

她平淡的坐起,披衣,然後,斜依著床欄,好像在等待著什麼一樣。

許是昨晚一夜沒有休息吧,較之昨天,淩默的臉上,增加了幾分的倦色,整個人,也如同是霜打的茄子一樣,沒有一點兒的生氣,寇正兒再低臉看下去的時候,發現他的喜服,也不那麼周正了,膝蓋處,有著點點的泥汙,這樣的一身衣服穿在淩默的身上,無形之中,折去了幾分他的英氣。

“你還睡的倒舒服啊?”不等寇正兒開口,淩默冷然的話語,就扔了過來。

看著他這樣的表情,寇正兒的心中就明白了,看來,駱青月是沒有死,要是駱青月真死了,那麼,淩默沒有時間來找自己的事兒了。

“不睡還能怎麼樣?也跳井去嗎?”寇正兒反語。“我還沒有活夠,我該做的事情還沒有做,我不會死的。”寇正兒白了他一眼。

此時,她身上著了一件白色的裏衣,紅色的錦被,也隻蓋到腰處,上身的美好,隔著衣服展現在淩默的眼前,再加上紅白相映,將她那張素顏的小臉,完全的映襯了出來,美,有一種小家碧玉的清麗之美。

她不說死也就罷了, 一提到死字,淩默的怒氣就又衝了上來。

同是女人,為什麼駱青月發現自己嫁的不是心愛的男人的時候,急得跳井自殺,而眼前的這個女人,卻是格外的平淡,好像這一切根本就與她沒有半分的關係一樣。

“你與月兒本是抬錯了花轎,本王娶的人不是你,而你要嫁的人,也不是本王,所以,咱們還是好聚好散,這是休書,從今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幹。”淩默從自己的袖中,取出來了一紙的白紙,上麵斑斑點點的寫著字跡,墨跡還未幹,看得出來,絕對是倉促而書的。

寇正兒看也沒有看,她從錦被上,撿起那一紙所謂的休書,放在了自己的手中,然後,纖纖玉指稍稍的用力,那休書就變成了片片的碎片,接著,她冷眼,掃視了一下淩默,將手中的碎片,重重的扔到了他的身上。

看到寇正兒的這副樣子,淩默恨不得掐死她,難道,她打定了主意,要當自己的王妃嗎?

“寇正兒,你不要不識抬舉。”他威脅道,此時,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與眼前的寇正兒撇清楚所有的關係。

“王爺不要不識抬舉。”寇正兒起身,隻著了一件裏衣的她,顯得格外的平靜,她下床,在淩默的眼前,展現著自己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依我寇大小姐的身份,想來,這鍾王妃的位子,也是坐得的。”

寇家掌門人寇如海,雖然說是隻是四品官,可是,好朋好友,廣交天下朋友,四處都是他的門客,而且,寇如海家業龐大,是所有官員中最富的一個,寇如海平時裏喜詩喜詞,祖上還是出過幾個帝師,自是書香門弟之愛,寇正兒是寇府的大小姐,平素裏,自然是得到了寇如海的真傳,琴棋書畫的,自然是不在話下。她的才情,京城人盡皆知,依她寇家大小姐的名號,嫁與鍾王爺這個莽夫,到底還是糟蹋了呢。

“寇正兒,你要認清楚現在的形式,我要娶的不是你,你要嫁的也不是我,所以,我必須要給你下休書的,不然的話,耽誤了你,也耽誤了我……”很難得的,一向急燥的淩默,也開始與寇正兒講起了道理。

“王爺此言錯了。”寇正兒淺笑。“今日,正兒若是接了王爺的休書,出了此門,正兒就成了一個棄婦了,昨日被娶,今日被休,坊間又會怎麼樣說正兒,怕是這輩子,也再難有任何的好歸宿了,王爺這不是在為正兒好,而是在害正兒。”寇正兒說的是義正言辭的,在這個時代,女人失了名聲,比失了性命還要重要。

“可是,本王愛的不是你,本王愛的是月兒,有你在,月兒便不能入得王府,本王不想委屈了月兒。”這才是淩默的真實意圖,他的心中,隻有那個為了他可以投井的女人。

寇正兒再笑,想必,這天下間的男人,都要為一個女人瘋狂一次的,如淩默這般高高在上的男人,為了一個庶出的女人,費盡了所有的心思,不得不感歎,那個女人,真的是有福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