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我,可對於她,我卻實在並沒有歉疚的地方,隻是,畢竟是一起進宮的,對於她的遭遇,我也深感歎息,就算她今日真的如麗才人所說,陷害我是出於她的唆使,我依舊恨不起來。
都是可憐人罷了。
李德為人狠辣,辦起事來,卻著實利索,轉眼間,就見他回來,稟報道,“娘娘,陳答應到了。”
陳清蓮想必是來得匆忙,隻穿了一身簡單的家常棉夾紗的衣裳,頭發鬆鬆的挽著,用一根普通的玉骨簪斜斜的簪住,臉上脂粉未施,一片素淨中,倒也有幾分清雅。
她可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進門,一眼瞧見麗才人的模樣,立時吃了一驚,轉眼瞧見江常在,江敏卻往邊上一扭臉,躲過了她的目光,她正愣神間,邊上李德已經吆喝著讓她上前跪下。
她戰驚驚的跪倒行禮,瑾貴妃也不跟她客氣,直直喝道,“陳氏,你夥同韓氏,合謀算計了趙容華肚子裏的龍裔,又嫁禍給嫻嬪,你可有什麼話說?!”
這話一出來,不單陳清蓮驚得魂飛魄散,邊上在坐的人也都一驚,即使麗才人承認了紅花粉是她弄進來的,我屋裏的紅花粉也是她放的,可是,她並沒有承認龍裔之禍也是出自於她啊。
前者,縱然是自己沒了命,可後者,可是連九族都要牽連的呀!
麗才人一聽此話,連連搖頭,整個身子使勁的要掙開按她的人,苦於嘴巴被布堵著,一句申辯的話也說不出來,隻急得眼淚直流,口裏嗚嗚有聲。
半晌,陳清蓮才緩過神來,嚇急得流下淚來,道,“貴妃從哪裏聽來這樣的話,嬪妾再沒有這樣的膽子,也再不敢有這樣的想法。”
瑾貴妃身子微微前傾,冷冷道,“你還嘴硬,韓氏已經都招了,由不得你狡賴,你最好老老實實的,也免得皮肉受苦。”
陳清蓮哪裏肯招,轉身對著麗才人罵道,“我並沒有得罪你,你緣何害我?”
這時,雲琴將一碗新換的茶水遞到瑾貴妃麵前,笑道,“貴妃娘娘真是好脾氣,問她,她如何肯承認,現如今這都是明擺著的事了,哪裏還要再問什麼?!”
我向來對這個宮女沒什麼好感,聽她這樣一說,心裏更生厭惡,不由看了她一眼,她的目光正好對上我,不覺愣了愣,忙轉眼避了開去。
腳下跪著的陳清蓮聽她這樣說,臉白得跟紙似的,連連磕頭,“貴妃娘娘明鑒啊,嬪妾確實不知道什麼,龍裔之事,更是於我無關啊。”
瑾貴妃似在想著什麼,半晌,方一擺手,“趙容華的吃食裏被人下了紅花,而韓氏私藏紅花粉,又證據確鑿,龍裔之禍容不得狡辯,至於你,沾上了這樣大的事,若是你沒法子證明你的清白,就隻能怪你的命不好了。”
陳清蓮口張了張,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她自然是拿不出什麼來證明自己,此時,她的臉上冷汗淋淋,求救的看向我們,眾妃哪裏敢開口,況且又是事不關已,全都不吭聲,平時跟她交好的江常在,更是一直看著自己的腳麵,再不多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