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秀親自端上倆盞茶來,對著安槐和李德笑道,“二位公公辛苦,大冷的天,還是先喝碗熱茶暖暖身子吧。”
安槐和李德笑著謝了,李德如今對我也很恭敬,連帶著對我宮裏的人也有了幾分客氣,雙手接過茶,對蔣秀笑道,“秀姑娘太客氣了。”
蔣秀也笑著說,“大冷的天裏,倆位公公還要出來辦差,可夠辛苦的。”忽的,她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一拍手道,“對了,倆位總管快吩咐下去,這裏可有很多皇上禦用的東西,請各位公公千萬小心了,要是失了手可不得了。”
李德一聽,忙扯開嗓子喊了起來,“大家仔細了,這裏麵可有禦用之物,要是弄壞了,可仔細你們脖子上吃飯的家夥。”
我瞧瞧蔣秀,蔣秀對著我抿嘴一笑,趁著無人注意,向我使了個讓我安心的眼色。
我雖然納悶,但是見她那麼篤定,也多少放下些心來,隻揪緊了鬥篷,站在廊下逗弄著正在學舌的畫眉。
前麵院裏的偏房全都搜過了,那些太監齊齊過來回稟,說沒有什麼,安槐看了看,垂手笑道,“請嫻饒恕了,奴才得帶人進殿內看看了。”
我拈起幾粒高粱米丟進畫眉籠子裏的小碗內,頭也不回,道,“安總管請便。”
殿內都是我和英宏的日常用品,他們想來是怕碰壞什麼,隻略看了看,就出來了。
我緩步過去,問,“可看清楚了?”
安槐尚未答話,李德笑道,“主子屋裏自然是沒什麼的,隻是……”
他的眼睛瞄向院裏拐角兒上的紫藤花架,我心內一沉,那裏,正是通往後院的地方!
蔣秀也不待他說下去,氣定神閑的過來,“還有奴婢們的屋子沒瞧呢,雖然也沒什麼,但到底還是看了再走,也免得以後說起來大家都不清楚。”
李德似沒料到她會這樣說,倒愣了楞,這才帶了人直往後麵去,蔣秀甩著手裏的帕子,閑閑的跟在後麵,也過去了。
我和小青對看了一眼,隻得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進了殿裏坐著,心裏卻直通通的打著鼓,死絞著手裏的帕子叫著老天保佑,若是被他們瞧見了小安的牌位,隻怕,又是一場大劫了。
私下祭祀,可是宮裏的大忌啊!
隻得一會兒,他們全都回來,臉上卻全都平靜得很,安槐向我一躬身道,“主子真的孝誠有加,奴才定回給太後她老人家,讓她老人家明白主子的這一片孝心。”
我隻覺得莫名其妙,卻又不好表現出來,隻得強帶了笑含糊說道,“安總管說的哪裏話來,太後仁厚慈祥,是咱們大肅朝全天下的母親啊,都是應該的。”
李德的神情卻是很有些勉強意外的樣子,對著我說了幾句麵上的話,就隨著安槐告了退,隻是臨走前,他的眼神凜冽,向我這裏一掃。
我隻作不知道,垂了眼不看他,待他們全都退出去了,這才忙忙的拉過蔣秀的手來,“你在搞什麼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