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命請進來,對著鏡子照了照,見沒有哪裏不妥的,就扶了小青的手出了內殿,慧哥兒正坐著跟裁雪說著話,見我出來,忙起身要行禮,口裏道,“給貴嬪主子問安。”
小青深知我的心意,忙過去托住她,笑道,“慧姐姐快別這樣見外,我家小姐說過不止一回了,說慧姑娘跟自己家的妹妹一般的,不比他人,那些虛禮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關起門來,自家的姐妹可不能這樣行禮來行禮去的。”
慧哥兒倒也大方,笑道,“貴嬪主子到底是個主子,怎麼能跟奴婢們稱起姐妹來呢,貴嬪主子雖然溫和憐下,奴婢卻再不敢這樣沒上沒下的。”
我慢慢走到正位前坐下,對她笑道,“慧姑娘可不能這樣說,撇開這些身份,誰不是爹親娘疼嬌慣大的寶貝兒呢,那些規矩隻在人麵前演一演就完了,人後麵,大家還是親熱隨性些的好。”
慧哥兒低頭微笑道,“貴嬪主子真是寬和呢,奴婢每次跟秀姑娘一起時,總聽秀姑娘說貴嬪主子多麼憐下,多少溫良,她又多少的有福氣,可以跟在這麼好的主子身邊做事,每每聽了,都直叫奴婢羨慕得不行呢!”
她依然謙和的自稱奴婢,我笑一笑,“皇後娘娘謙和賢良,慧姑娘自小跟她一起長大,情分必然不淺,皇後待姑娘亦不比尋常,姑娘怎麼倒要羨慕起她來呢。”忽的,我話風一轉,“不過,那小妮子也算個有福的人,這宮裏這麼多的人,姑娘隻和她交好呢。”
慧兒軟軟一笑,道,“秀姑娘的手巧的很,皇後自那日見了她縫的布偶後,每每誇讚,奴婢向秀姑娘請教多日,卻總不能及她之毫厘的,說起來真是慚愧的很。”
我心裏已是暗然明白了,臉上儼然不動,依舊笑如春風的跟她閑話著,這時,外麵一聲笑,有人道,“慧姐姐來了麼?”
簾子一挑,蔣秀滿麵春風的進來,我眉頭一皺,假意嗔道,“說是去找蟬兒要個鞋樣子,怎麼瘋到這個時候才回來,叫慧姑娘好等。”
蔣秀微欠一欠身子,笑著回我道,“蟬兒也是呆得很,自己才絞好的鞋樣子,就不知道放在哪裏,一陣好找還是沒有,奴婢沒法,隻得空著手兒先回來了。”
我也笑了,對慧哥兒道,“我出去看看那鳥兒,姑娘坐著。”
慧哥兒立起身子謝了,我對蔣秀吩咐,“好生陪著慧姑娘。”就扶了小青的手出去了。
廊下,一個小宮女正拿著小挑子舀了清水喂著鸚鵡,我過去接過挑子,舀起一勺小米倒進籠子裏,那鸚鵡很是聰明,已是認識我了,在籠子裏蹦來跳去,拍著翅膀撒起歡來。
我看著那鸚鵡,人卻慢慢的呆了起來,早上的燕窩,到底是小泰一時大意拿錯了碗,還是真有人動了手腳,若是後者,那就說明,我身邊又有了刺了。
我的手下意識的放在已高高隆起的小腹上,裏麵的孩子時不時的動一下,告訴我他有多安康活潑,我的孩子嗬,我的手在小腹上輕輕的摩挲著,這七個月我防的是多麼的艱辛,隻盼著時光快快過去,你快快出生,更盼你是個女孩兒,這樣,那些人見你不會對她們造成威脅,也就放過你了,孩子,我可憐的孩子,你放心,娘一定好生護著你,哪怕是拚盡性命,也要護著你平安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