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此時意氣風發的,唯有瑾貴妃一人,如今皇後被幽閉,她中宮令在手,雖無皇後之名,卻有皇後之權,是如今真正的一宮之主。
按她如今的身份,以及太後跟她的關係,太後宮裏發生的事,英宏自然不會瞞她,她一聽說太後姑母竟然被人下了毒,立刻又驚又急,雙淚交流,向英宏請旨,要親自去侍奉太後,英宏因著年關在既,瑾貴妃手掌中宮令,事物太重,憐惜她的身子,命她隻每日探望既可,隻派良昭儀每日守在太後身邊,日夜貼身伺候的。
太後雖然前些時無端派人將我申斥,但是我惦記著太後往日的慈祥良善,亦不將此事放在心上,英宏在時,我也向他請旨要去榮壽宮服侍,英宏看了看我的臉色,搖頭不允,佯嗔道,“你自己都還是這樣病歪歪的,哪裏就能夠去服侍別人呢。”他摸了摸我的臉,安慰我道,“凝霜,朕和太後,你有這孝心,就很好了,有昭儀在太後身邊服侍,你就放心罷!”
他一提到良昭儀,我想到前天小青說的,她宮內的太監總管竟然是沒有淨過身的,心裏就突的一跳,想來良昭儀定是不知道的,此事不比別的,一旦暴露,隻怕,良昭儀逃不了那瓜田李下之嫌啊。
到底,我要不要點她一下,隻是,這樣的事,我又如何開得了口?
我心裏驚疑不定,臉上也就顯現了出來,英宏見我神色變化不停,隻當我是為太後擔心,忙拍拍我的手,連聲安慰。
我抬眼看了看他,將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胸口,無聲無息的深歎了一口氣。
英宏走後,我想了想,突然就有些患得患失起來,我喚進蔣秀,結結巴巴的將心裏的疑慮緩緩說出,未開口卻先漲紅了臉兒,“秀兒,嗯,嗯,這個……這個……”
蔣秀見我吞吞吐吐的說不出口的樣子,不知道所為何事,也緊張起來,道,“娘娘,您喚奴婢進來,有什麼要吩咐嗎?”
我咬一咬牙,這才道,“前日小青回來說的,那霓霞宮的總管太監的事,你可還記得不?”
蔣秀聽我提這個,不由的她臉也紅了,點一點頭,低聲道,“奴婢記得。”
我沉吟半晌,緩聲道,“我就想,既然能夠混進一個,就難保不會混進第二個的,咱宮裏這麼些人,萬一……”
我停住不再說下去,蔣秀卻明白了,她楞了愣,道,“娘娘擔心的有道理呢,可是……這個……這個……”
我知道她亦是為難,她縱然聰慧老練,但到底也不過是一個黃花閨女嗬!
於是,我們相對沉默起來,突然,蔣秀一拍手,“對啊,我怎麼忘了呢!”
我不解的看向她,她抿嘴兒一笑,道,“娘娘放心,這事兒,就交給奴婢了。”
她神神秘秘的出去,我又不好問,隻好眼睜睜的看著她出去,但看到她如此篤定的樣子,我多少有些放下心來。
太後的病,在用了枯禪大師的方子後,逐漸好轉,當她得知自己這一段日子的病痛折磨,竟然是被人下毒所至,大是震驚,好在英宏溫言安慰,加上良昭儀服侍得很是體貼周到,她的身子好轉了自己心裏也舒暢許多,所以,她在嚴令皇帝徹查後,也就不再過問此事,靜心養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