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茶臉紅紅的一笑,道,“奴婢的祖母是常年的老寒腿,奴婢的母親從進門就給祖母洗腳的,到奴婢大些時,就是奴婢給祖母洗了,天長日久的,就熟練了的,也沒有什麼。”
我和她有一搭沒有一搭的聊著,心緒卻早已經飄飛不在,安槐的事似很難處理,我該怎麼辦,才能既保全了安槐,又不得罪瑾貴妃呢?
我正傷腦筋的時候,蔣秀進來,紅著眼圈道,“真真是沒有王法了!”
我愣了愣,奇怪道,“什麼?”
“隻不過是一碗燕窩的事兒,可竟然就把一個人活活的給打死了,也實在是太……”蔣秀依舊氣得哆嗦,她向來穩重,今天這個樣子,我知道定是有事,忙讓小茶幫我拭幹淨了腳,穿好鞋襪,我起身走到她的身邊,輕輕一拍她的肩膀,柔聲道,“怎麼回事?”
蔣秀的臉漲得通紅,她凝霜看著我,半晌,語氣哽咽的道,“娘娘,奴婢真是萬幸,跟著您這樣的主子,想起來,實在是祖宗積了德的!”
她今天的言行分外蹊蹺,我隻得耐下心來,細細的等著她回答,她到底是懂事的,沒過一會兒,就緩了過來,不好意思的笑道,“娘娘請恕奴婢方才沒規矩了。”
我點點頭,“不妨事的,你且說是什麼事吧?”
蔣秀聽我一問,眉毛又立了起來,眼圈兒又紅了,道,“聽說,錦元宮裏的一個小宮女,因著下雪地上滑,失手打翻了一碗燕窩,竟然就被……生生的……打死了……”蔣秀像是心有觸動,“咱們做奴婢的,命實在是太賤了,尚不值一碗燕窩麼?”
“啊。”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邊上小茶也驚得叫了起來。
“那個小宮女,是奴婢的同鄉,平日裏雖然礙著規矩不多走動,但是心底裏還是有幾分同鄉情義的,當初,我們還約了說待年齡到了,宮裏大放我們歸家時,我們一起回家鄉去的呢,可是……如今……猛不丁的……就……”蔣秀說著,到底忍不住,還是落下淚來。
我心裏驚懼不定,半晌無言,小茶亦是默然,半晌,小茶勸道,“秀姐姐別難過了,那宮裏日常是霸道慣了的,有這樣的事,在那裏,還不是尋常麼,咱們又能怎麼樣呢!”
說著,她自己倒跟著落下淚來了。
蔣秀騰的站起,眼裏寒光直閃,恨道,“她……她……她……!”“她”了半天,蔣秀愣是強忍了沒有說出下麵的話來,然而我又怎能不知她的心裏有多恨,她的妹妹,亦是死在那個“她”的手裏嗬!
忽然,我心內靈光一現,一個念頭瞬間閃過,我一拍桌子,向蔣秀道,“你可要為你的同鄉報仇麼?”
蔣秀正抹著淚,見我猛不丁的冒了這樣的一句話,不由激靈靈的一跳,睜大眼睛看我,疑惑道,“娘娘,您說什麼?”
我知道事關重大,當下命小茶到外麵守著,我對蔣秀道,“你的同鄉這樣死了,可若想要她給你同鄉抵命,一時絕對是不可能的,但是,咱要不了她的命,卻可以先讓她難受難受,壓一壓她的氣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