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琳急急的進來,向太後行了三跪九磕的大禮,笑道,“母後今天精神這樣好!”
太後最是疼愛她,忙喚人扶起來,拉過她的手,問道,“怎麼這樣晚?是家裏有什麼事了麼?”
祥琳見太後問她,不覺的顰了眉,轉瞬又笑了,道,“母後放心,事雖然是有事,卻不是兒臣的事。”
“哦,那倒是誰的事呢?讓小公主這樣費心的?”瑞貴嬪奇怪起來。
祥琳就著太後的手,就在太後身邊的位子上坐了,歎了口氣,道,“唉,我家駙馬的小妹今天回寧,她的夫婿,也就是名滿天下的大才子裴栩安,前些日子,出門遠遊了,想是走前沒有和她商量好的,她就鬧了脾氣,在婆家沒有說什麼,卻回來同我哭訴,唉,倒叫我好生為難了。”
太後聽她這樣說,不覺皺了皺眉,“你這位小姑,也太不懂事了些,好男兒誌在四方,出去走走看看,有了閱曆以後報效國家,哪裏能夠天天裹在女人的身邊呢,你得好好的說說她了。”
祥琳恭敬的起身聽了,點頭道,“母後說的是。”
卻見邊上一位麵有些生的女子過來,道,“那位裴栩安,不正是宰相裴正遠的公子麼?聽說才比子建的,倒真的是一位棟梁之材呢,怎麼皇兄沒有起用他為我朝廷出力,倒讓他遠遊去了的?”
祥琳站起身子,盈盈笑著行了禮,叫道,“宜華長姐。”
我這才知道,她就是宜華長公主了,卻不是太後親生,因為她夫家是外放官員,她隻有回京城了,才能進宮來,這也是我沒有見過她的緣故。
太後對她倒也親切,笑道,“你皇兄倒也有這想法,隻是大試的日子還沒有到,若直接給他官職,倒怕被天下人誤會是因了他父親的緣故,平白倒耽誤了他的清名,這才耽擱下了。”
她們這樣說著栩表哥,良昭儀,瑞貴嬪等坐在邊上卻麵麵相覷,不敢接話,並不時偷眼看我的神色。
我心知道她們是忌憚著去年底祥嬪等的下場,如今我的一舉一動,可是緊緊的係著皇上的心呢,不是沒有嫉妒,隻是,她們又哪裏敢放在臉上!
我悄無聲息的起身,走到那臨窗的地方站著,窗外的梅花早已經開得敗了,隻剩了光禿禿的枝條在風裏搖曳招展著,我心裏黯然,表哥,表哥,你我都是無辜之人,卻怎麼偏要和這宮廷內闈的爭鬥扯到了一起?
你離家遠走,我痛失皇子,原本,這一切都不該有嗬!
太後那邊,宜華長公主依舊在說著關於表哥的事,別的公主們,也全度圍過來說得高興,隻有祥琳,倒懶懶得沒有興趣的樣子,頗有些坐臥不安的樣子。
我靠在窗口上,冷冷的看著她,我的事,她心裏多少知道的罷,隻不知道她見到我時,心裏可有一絲發慌沒有?
英宏有問過她嗎?突然想起這件事,心頭立時一緊,然而我轉瞬釋然,栩表哥已經走了,人海茫茫,天下之大,哪裏去尋來對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