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見我態度堅決,也不敢強我,無奈之下,忽然也哭了起來,一時間,她和蔣秀兩個,竟然哭成了一團。
我的鼻子亦是微微的發酸,可是心裏此時卻真正的絕望狠虐起來,我原本無害人之心,然而人不善我,我又焉能一昧任人宰割。
到此時,我才真正的開始恨自己,往日盡管發下千般狠念,可到頭來,我終究無法做到真正的心狠手辣,以至於,我有了今日。
緊緊的握起了拳頭,轉念至此,我的心裏反而平靜起來,走到鋪了白玉珠串成的涼簟的座椅前穩穩坐下,我的臉上再無方才的激動憤怒,甚至,還帶了淺淺的笑意。
蔣秀小青被我這樣子嚇住了,不禁停住了哭泣,呆呆的看著我,我也不作聲,端起一邊早已經涼透了的茶來輕輕的抿著。
蔣秀到底冷靜些,見了我這樣的反應,心知我有了主張,用帕子拭了拭臉上的淚,走到我身邊,輕聲問道,“娘娘可是有了什麼主意?”
我端著茶水的手有微微的一顫,然而隻是一瞬間,就已經恢複了方才的平靜沉穩,我輕輕的放下茶盅,微微一笑,似在說著一件極平常的事,“我還沒想到什麼好主意,但是她既然有這樣的心待我,我就不能薄待了她。”說到這裏,我的語氣陡的一冷,咬牙切齒道,“我要她的命!”
突然間,我又想起祥琳公主之所以將那信送去皇後那裏,都是因了她的話,不由恨意更深,從齒縫裏又擠出幾個字,“我要讓她和她的家族全都為此付出代價!”
這是我第一次說出這樣森然的話來,就算當初我的睿兒死時,我恨皇後到切齒,然而我亦並沒有現在這樣狠虐的心,甚至,我都沒想過要皇後死。
蔣秀和小青不由的呆住,好半晌,蔣秀才點了點頭,道,“娘娘既然有這樣的想法,奴婢隻聽娘娘吩咐就是了。”
經過這件事後,我再見良昭儀時,臉上依舊笑得歡欣,甚至,我當著眾妃的麵誇那玉麵膏好,向她又討了兩瓶來。
這膏我自然是不會再用的,自從知道那是秋藤毒草製成的當晚,我就已經將那殘留的毒膏傳了出去給父親,請他親自前往龍山寺,求見枯禪大師,請教秋藤草的毒性和解毒之法,父親見了信,深知事態緊急,連夜前往龍山寺,幸而那秋藤草雖然稀少,但卻不似那龍須根和寒星草難得,於枯禪大師來說,這亦並不是難事。
小青和蔣秀見此,這才歡喜起來,後來跟良昭儀要來的那兩瓶子毒膏,小青正想要將它丟掉時,被我攔住,我淺淺一笑道,“這樣的好東西,丟了看就太可惜了。”
小青大睜著兩隻眼睛,很是不明白,蔣秀也疑惑起來,我也不說什麼,隻叫她們好好的收著就是了。
又過了幾日,我去給瑾貴妃請安時,命蔣秀拿了一瓶帶上,等到眾妃全都到了時,我當著眾妃和良昭儀的麵,將那膏取出送給瑾貴妃,笑道,“古人常說借花鮮佛,今天妹妹也學一學那古人,這瓶百花玉麵膏,原是良姐姐送給妹妹的,妹妹用了覺得確實好,就又死皮賴臉的向良姐姐討了兩瓶子來,好東西不敢獨享,轉送一瓶子給貴妃姐姐,貴妃姐姐不妨試試,若用了也覺得好,以後咱們姐妹就隻管同良姐姐討去。”